前護法臉色凝重,掃視了道旁陰森森的松林一眼,回道:「怕是有人在作怪。」
「何人如此大膽?」死光全一看身後,九家五百人馬在狹道中自相踐踏,損傷慘重。有些馬匹往林中亂竄,撞倒了幾棵樹還爬起來繼續往前沖。有些則落荒而逃,聽那馬嘶聲,似乎已在里許之外。
「竟有臉自稱一流高手,全是飯桶,一陣風便吹得如此狼狽不堪,飯桶。」死光全見只剩下自己和兩大護法,忍不住破口大罵。
倏地,一枚松球尾帶一張小字條,照著死光全的面門飛來。前護法袍袖輕揮,攬入袖中。熊熊火焰下,只見字條上赫然寫道:「死光全命喪於此。」
三人面面相覷,這時,身後似乎有條人影一閃,沒入林中。
「王八羔子,竟敢戲弄老子。」死光全手掌在馬背上一按,身子彈飛出去,瞬間也沒入林中。兩大護法立馬丟下火把,展動身形,緊隨其後。
三人追至林中一處,前邊的人影突然間失去了蹤跡。三人警覺四處張望,只見自一株老松背後慢慢轉出一個人來。他手上的寶劍在微弱的星光下熠熠生輝,劍氣直衝天庭,林中頓時增添了幾分寒意。
兩大護法不由分說,便飛身上去。只見劍光一閃,兩人盡皆倒地。那人猶自保持原來的姿勢斜劍站著。
死光全嘴角抹過一絲冷笑,拍掌道:「好劍法,閣下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那人淡淡道:「你可看清了剛才這一劍?」
死光全暗暗思忖:「的確有些眼熟。」
他又回想了片刻,忽然領悟,一驚道:「『逆天劍法』,司馬玉,閣下不是二十年前已死了麼?」
那人冷笑一聲:「他雖死了,但他的兒子呢?」
死光全驚道:「你?你便是那個偷看我玷污你娘的小兔崽子?你不是被我丟去餵狼了麼?」
那人兩眼突然冒出火花,就像是一頭怒吼猛獸,道:「錯。你還記不記得,第二天是誰上死門挑戰?而且那人與你打成平手,約定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龍昌苗?」死光全愕然,「這老不死救了你?」
那人道:「龍莊主不但救了我,還待我如他親生的兒子,教我以武功和做人的道理。」說著話時,他目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死光全道:「是他教了你『逆天劍法』?」
那人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死光全待了片刻,見他不答,便笑道:「無論是誰教了你這套劍法,還是你自己練的。這都是一套無法逆天的劍法,而你的命也是上天註定,你今晚的死就是有力的證明。」
那人斬釘截鐵,一字字道:「如果逆不了天,就不會叫『逆天劍法』,如果你不死,你的劍法就不會叫『死亡神劍』。」
「好,有種!」死光全道,「那就看今天鹿死誰手。」
那人握緊寶劍,劍光閃動。
死光全忽道:「等一下。」
那人的手稍稍放鬆,道:「說。」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只見劍光一閃,那人的身形閃爍,左右不定,瞬間閃上前來。死光全慌忙拔劍。
劍未拔出,已被一劍穿心而過。人也瞪著雙眼,慢慢倒下,張著的嘴似乎在疑惑:「好快的身手!」
那人抽回寶劍,在他的屍身上擦了擦血跡,淡淡道:「我叫司馬旦。」
鶴式一躍,他的身影又消失在星空下。
龍昌苗仰望星空,尋思道:「怎的司馬旦尚未回來?」心中甚是憂慮。鳥瞰山下,見那兩路人馬依舊按兵不動。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道:「不可再等了,想那死光全向來狂傲自大,一時半會應該還趕不到。趁著敵人旅途勞頓,未及用餐,先將山下兩股勢力消滅了。否則待死光全一到,將難以抵擋。」
當下將日前已整頓妥的人馬兵分兩路,每路八百人,由自己與楊林分別率領,殺下山去。
雙方眾寡懸殊,且兼敵方於八日而行萬里,途中少有休息,正疲憊不堪。於是一戰殺到寅時,雙方均有傷亡,但敵方包括左右護法在內,幾乎悉數被殲,余者寥寥,落荒而逃。
大戰告捷,次日又聞得「死門」門主已喪命於黑松林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