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的賦稅也就十幾萬兩銀子而已。
可是錚哥兒隨便動動,倒騰幾塊地就賺了三十多萬兩銀子,相當於六合一個縣三年的賦稅總和,這樣的手段真可以說是翻雲覆雨,讓人嘆為觀止啊!」
陸善長用手捋了捋長須,道:「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我這個老朽很久沒有像今日這般暢快過了。
洪全兒,你知道麼?前段時間顧天養這個老東西竟然去了我們戶部,而且硬是把阮敬年給狠狠的懟了一通,幫我出了一口惡氣。
您想啊,這是多麼稀罕的事兒哦,顧天養這個老東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這一切都是讓錚哥兒給鬧騰的,六合出事兒了,老東西感覺到了江南權閥勢單力薄了,想到了咱們這些老家族,要不然,他現在明白不了呢!」
洪全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陸家後繼有人了。錚哥兒幹得實在太漂亮了,只是這一來,他在六合雄踞一方了,咱們江寧這邊他更看不上了呢!」
「那正好啊!江寧他瞧不上就讓他自己闖,家族不能束縛他,這正是我需要的!你看著吧,這一次六合的事情落下了帷幕之後,接著就會再生風波,到時候錚哥兒會徹底的和戴相一系撕破臉,到那個時候,他恰好高中舉人,哈哈,時機剛剛好呢!」陸善長道,他說得眉飛色舞,洪全聽得似懂非懂。
而這個時候,陸謙來了,他在外面聽到陸善長和洪全的對話,心中更是堵得慌,本來想轉身就走呢,可是轉念一想,有些話他不吐不快,便又進來了。
「父親!」陸謙恭恭敬敬的行禮。
陸善長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去,道:「什麼事兒啊?是不是聽到了六合的事情心中又有什麼想法啊?」
陸謙道:「父親,孩兒覺得陸錚此子畢竟年幼,如果讓他這樣在外面肆意妄為,恐怕會被人利用,不管怎麼說他是我陸家的人,倘若捲入到了一些不該捲入的紛爭之中,我們陸家萬一脫不了干係,那可是大-麻煩啊!」
「哼!」陸善長冷哼一聲,道:「怎麼了?這個時候你想著他是你兒子了?當年你幹什麼去了?你送他去揚州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怎麼就不明白這一點?
嘿,他在外面闖出了成績,有了出息,你感到臉上有光了,這個時候想著接他回來了,你早幹什麼去了呢?
像你這樣的人啊,能生出錚哥兒這樣的兒子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也正因為這一點,我覺得你對家族終究還算是有不小的貢獻,但倘若你現在心態還擺不正,還調整不好,嘿嘿,你不要怪我這個當爹的不給你機會!」
陸善長這一席話說得十分的重,陸謙聽得背後冷汗直冒,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老爺子就這麼糊塗呢?
陸錚現在有這樣的勢頭,如果家裡能夠好好的引導,然後再悉心的培養,陸錚將來一定能有出息,到那個時候,陸家的復興便不再是空話了。
別的不說,只要陸家能出一個輔相,陸家一門必然就會興盛起來。現在老頭子讓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子在外面肆意闖蕩,陸錚就算是天才,畢竟只有十六歲,他面對名利,能夠做到內心平衡麼?
洪全在一旁看著兩父子又掐起來了,他忙湊過來道:「二爺,時間不早了,您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二爺您放心,老太爺讓我時時刻刻都盯著錚哥兒呢,錚哥兒那邊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我都能知道。
您的心思老太爺懂,可是老太爺有他自己的想法,希望二爺您能明白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老東西!」陸謙盯著洪全,心中暗罵了一句,他將洪申當成自己的心腹,可是對洪全卻只有深深的恨意。
因為在老太爺心中,陸家的這些兒子都不值得信任,陸善長只信任洪全,大小事情都交給洪全去做,陸謙名義上管著家,可是管的都是雞毛蒜皮的那些事兒,家族的重要、核心的事情,他根本就碰不到邊呢!
陸謙知道,陸家現在還掌握著一股秘密力量,這股力量有情報,有刺殺,有死士,甚至還有少量的私兵。
目前掌握這股力量的便是洪全,整個江南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洪全都能比陸謙早知道,如果家裡老頭子有什麼不想讓陸謙知道,陸謙常常就只能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