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作保,請陛下給她一個機會,三司會審、查明真相。」
祁文覺勾唇,俯身下去攙扶她,用二人才能聽清的音量,湊在她耳邊道:「朕給她一個機會,那麼,你該怎麼答謝朕?」
「晚上,鳳鸞宮。」黎書禾咬牙,閉了一瞬眼睛。
「好。」祁文覺滿意地攬住黎書禾腰肢,將她溫柔攙扶起來,圈在懷裡,語氣忽變,「扶雲卿乃鶴霄遺孤,確實不能草率處置,當交由三司會審。」
扶雲卿跪在人群里,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還不夠強大,甚至脆弱到經不起皇權博弈的一次動盪。
瑜妃有孕、忽然流產,必然有詐,但事發突然,扶雲卿還未想好應對之策,就被稀里糊塗拷上鐐銬,被關進鎮撫司大獄。
鎮撫司,大牢。
扶雲卿身穿灰白囚字長衫,卸去釵環,一頭如瀑青絲散在細腰處,在乾草垛上抱膝而坐,纖細手腕戴著粗重鐐銬,勒出紅痕。
對面有絡耳胡塞的男囚朝她吹了個口哨,摸著下巴道:「喲,來了個美人兒!美人兒笑一個,脫幾件衣裳瞧瞧!」
「滾。」闊步而來的江行危罵道。
「?」錦衣衛愣在原地,還是第一次瞧見自家指揮使破口大罵。
男囚犯嚇得呆若木雞,被幾個錦衣衛堵了嘴,一陣拳打腳踢後推進小黑屋。
鎖扣落地,江行危走進大牢,打開一個食盒。
第一層桃花糕、第二層是切成小塊的水蜜桃肉、第三層是香酥烤鴨、第四層是梅乾菜扣肉、蛋炒米飯
江行危道:「我親手做的,扶姑娘嘗嘗。」
扶雲卿沒有胃口,眼看即將扳倒陳御史一黨,卻被瑜妃栽贓,只差一步之遙,卻又被打入谷底。
她身後卻無一人能依靠。
江行危道:「扶姑娘不用擔心,我身為指揮使,必會匡正律法、查明真相。」
扶雲卿垂下眼眸,咬了一口桃肉:「時也命也,我害了龍嗣,如何逃得過律法制裁?江大人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你」江行危覺得眼前的扶雲卿,不是他從前認識的扶雲卿。
從前認識的扶雲卿,就算深陷泥塘沼澤,也會拼命爬起來。
可現在的她
卻像認命了。
江行危不知從哪裡湧出一股衝動:「扶姑娘放心,交給我。」
扶雲卿有些懵:「交給你?」
「若你推了瑜妃,我便瞞天過海,救你出獄。若你沒推瑜妃,我便為你平反。」
扶雲卿稀里糊塗地點了個頭,她怎麼覺得,自己和江行危的交情,還沒深到這個地步,面上仍客套道:「多謝行危兄。」
「你且在牢中照顧好自己,等我消息。」江行危叮囑後離開大牢。
不到一刻鐘,祁承翊來了。
扶雲卿站起身,抓緊鐵欄柵,喊道:「八殿下。」
沈淮序打開鐵鎖,祁承翊走進大牢,看向地上食盒:「江行危來過?」
「方才來過,但隔牆有耳,我並未對他說實話。」
祁承翊也提了個食盒,點頭道:「獄中確實有瑜妃的耳目,方才已清理完畢。」
「另外,調戲你的那個男囚犯,已經死了。」祁承翊打開食盒,放在她面前。
「怎麼死的?」扶雲卿好奇問,「這才短短不過半時辰,怎麼會死?」
「被我殺的。」祁承翊聲音淡漠,「車裂而死。」
扶雲卿咬著桃肉微怔。
祁承翊從袖中拿出一根光滑的青玉簪,看向她披散的青絲。
被抓入獄時,卸掉了所有釵環錦衣,扶雲卿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髮:「瑜妃有孕之事,殿下可有話說?」
祁承翊站在扶雲卿身後,攏住她柔順青絲,一邊用青玉簪笨拙地綰成單髻,一邊道:「替瑜妃診斷有孕的江御醫,是陳御史從前資助的寒門學子。」
「林樾舟說,瑜妃身上的香囊里,有麝香原料。麝香會導致流產,若瑜妃有孕,以她謹慎的性子,必然不會再用麝香香囊。」
扶雲卿聽祁承翊說完,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