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李守漢板起臉來呵斥著求戰心切的水師統領施琅。對於施琅這個大女婿,李守漢和對待二女婿鄭森一樣,都是愛護有加。這兩個女婿也著實給自己爭氣。大女婿施琅在水師當中的威望與能力,同妻子李華梅一樣,堪稱水師雙星。而二女婿鄭森,則是把南洋諸島的一片綠色,通過刀槍和課堂,漸漸的變成黑紅顏色。
(綠色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的顏色,黑紅色怕是就不太清楚了吧?我神州自周秦漢唐以來便以黑紅兩色為正式的顏色。官服、軍旗不是黑色就是紅色。)
相比較連襟在南洋諸島的不斷建立功勳,在以軍功建樹為尊的南粵軍體系當中地位日漸高漲,因為遼東兵敗而被處分,這年余來一直閒著的施琅,未免有些靜極思動了。
可是,李守漢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施琅在這個時候去踏勘什麼新的海上航路的。
因為,李華梅已經是六七個月的身孕了,這個時候做丈夫的不留在妻子的身邊待產,反而去風波涉險的搞什麼海上線路,這無論如何讓李守漢這個做父親的接受不了。
他虎著臉呵斥了施琅一句。施琅只得是訕訕的坐下來,聽著父帥的發落。書房內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異樣。
旁邊的水師提督鄭芝龍,既是施琅的長官又是他的父輩,同時還是李守漢的親家,對於他心中所思所想自然很清楚。
「尊侯,你也不要操之過急。海上生涯,不比陸地。便是要踏勘海路,也是先找人詢問,了解海圖,尋覓船工,做足了文字案頭工作之後方能出海。不可以沒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撞。」
這番話,給翁婿兩個搭了一個很好的下台階,這麼一番準備工作做下來。幾個月半年都會過去,到那時,只要李華梅肚子裡懷的不是哪吒,怎麼著也會生產完畢的。
聽得了鄭芝龍這話。李守漢臉上有多雲轉為晴天,「到底還是親家公老成深沉。施琅,你明日起便組織人,將各處航海的材料收集抄錄,先在海圖上尋覓出一條可以去嘗試的航路來!」
他虎著臉教訓著施琅。施琅聽了。心裡卻是樂開了花。這等於是當眾給了他這個差事,當即便開始盤算,如何到各處衙門,各處藩屬那裡將相關的海路水文洋流氣候情形了解清楚,再找阿方索神父,把紅毛夷人如何行走的路線套問清楚。「他若是說不清楚,老子便去監牢裡拷問那些戰俘!總是會有怕死的!」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對於他踏勘南路航線最大的助力卻是來自於高居在書案後面的岳父李守漢,和那些大學裡的數學家們。
不過,此時。李守漢卻是仍舊仔細的聽著許還山關於對建設新大陸的各種想法和要求。
「虎子,你先停一下。」聽得了一個數字,李守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要三年之內給你提供合格的一千二百個村鎮長,相助你建設起至少四個府的衙門來,這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他指著牆上巨大的地圖,「十州之地,也是開墾了數年,到現在不過是在沿海各地建立了數百個村鎮,選擇要點險要之地。建了要塞、港口,辦事的官員也在這裡面。你要在三年內建立起如此龐大的地盤,是不是有些好高騖遠了?再者說,十州也有要求。這一年多來,內地和南中的流民與移民一撥撥的越來越多,他們也要增加各級官吏的數目,你要我到哪裡去找?何況,沒有那麼多的移民進入,你要這許多的官吏何用?去管理那些殷商後人嗎?我若是給你增加十萬移民。便是要多多少海船的運力?」
「主公,船的事情倒是不必發愁,只要是有利可圖,順風幾家船行、車馬行做得便是運輸人員和貨物,自然會趨之若鶩。我們只管給他們下單子便是。倒是眼前,我們需要把新大陸的物產情形弄清楚。」
李沛霖溫和如春雨般將李守漢的情緒扭轉了過來,眾人立刻開始討論起若水道長命殷雷商鋒兩個人所攜帶來的大批物產來。
「上等野牛角四千副,牛筋五千斤。生金一千斤,海獺皮二千張,狐狸皮五千張,玉米、番薯、土豆等種子各五千斤。辣椒等雜色種子二千斤。」
別的東西倒也罷了,什麼金子皮毛等別人眼中的貴重之物,在這群人眼裡早已是審美疲勞的東西了。只有那些看似普通的種子和牛角、牛筋等物,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