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白氣騰空而起,又迅消散,將室內的光線變得越的昏黃幽暗。? ? 油燈被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圈。
這不是澡堂子或者包子鋪,而是臨沂城中伍興的書房。
見伍興不停的筆走龍蛇,一張張紙上寫滿了字,一旁侍侯相公的荊深紅連忙拿過暖爐,同時嗔怪道:「老爺,你這是何苦?不管西邊的李自成、北面的鹿瑪紅還是南面的李守漢,他們都是想利用你,你卻點燈熬油的為他們考慮,這是何苦?」
伍興抱著暖爐暖了一下手,又搓了幾下手,才說:「你懂什麼?什麼是政治?政治就是把自己的人變多,把敵人的人變少。而什麼是自己人?暫時有共同目標的就是自己人。李自成和李守漢鹿瑪紅兩家確實是各懷鬼胎,但是,我卻跟他們同是華夏兒女,而今東虜占據京師,神州有6沉之危,我縱然想挽救,但兵馬不過數千,將領軍官也是缺少的很,怎麼去挽救?難道讓我現在吹口氣,就把數十萬清軍吹上天不成?」
荊深紅卻並不服氣,她說:「你不是還有秦法學堂和那幫女學生,另外自從擊敗了宋胡星,各大家族也都開始派長男來秦法學堂學習,有這個底子在,你怕什麼?」
伍興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道:「你啊,難怪有那麼一句話,叫女人頭長見識短。是,這些東西很重要,秦法學堂也是我的根本。但是,你也知道,這秦法學堂時我從李家那裡照搬過來的。李家能夠有今天的實力,那是李守漢幾十年日以繼夜的精耕細作才有的!秦法學堂,官吏到鄉村,這些都是好東西,好手段。有了這些制度,便可以像當年的秦國一樣,動員起全部力量來,橫掃**!可是,這些東西不過是種子,種子從播種、芽、生長、收穫都需要時間,這些制度要揮作用更是需要時間。李家在南中耕耘了多少年?我們才多久?不客氣的說,這些制度要是想見到成果,一年兩年都太短,十年八年都不長。可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去安然的經營沂蒙山?如果不迅有所作為,只怕幾個月後,章陵虎吳奉先就要進山剿滅我這個匪了。」
這話倒也不是伍興危言聳聽。自從章陵虎與吳奉先在濟南動叛亂,率先反水後,山東各地的士紳官吏土豪們紛紛起而響應。短短的月余時間,他二人通過抓丁拉夫,招降納叛等手段,將各地的團練、馬賊、杆子、各部明軍紛紛收入麾下,迅從兩個旅一萬餘人的隊伍,驟然膨脹到了擁有萬多騾馬的實力。對外則是號稱擁兵二十萬。
有了兵馬,自然地盤也要擴大。二人以濟南、長清為中心向四外擴張,很快便將勢力擴張到了周圍的數個州府,隱隱然已經將大半個山東囊括在手中。(此處所說的山東,是明代的山東,不包括現在的膠東半島地區,也就是所謂的登萊地區。在明代,登萊地區和山東是並列的兩個地區,各自有巡撫管轄治理。)不經意間,章陵虎與吳奉先二人的兵馬,已經打到了山東邊境,與多鐸、阿濟格、洪承疇率領的清軍打通了聯繫!
荊深紅還想反駁,伍興卻不耐煩了,他說道:「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你去把何鳳山叫來,我這平清策一共寫了三份,要分別送給李自成、鹿瑪紅和李守漢。另外可以告訴他,送錯了不要緊,只要送到就行。反正雖然略有不同,但這平清策,基本內容都差不多。」
「哦?」荊深紅好奇了起來,她問道:「老爺,那你這平清策到底寫了什麼?能不能和我說說?」伍興一笑道:「按理說,不該和你談論軍國大事,不過平清策倒是沒什麼好保密的,所以談談也無妨。顧名思義,所謂平清策,就是如何對付遼東反賊的策略。先我向這三人聲明,如果只算他們三人的力量之合,那是遠遠勝過遼賊數倍,遼賊毫無勝利的希望。」
「那不對吧,現在戰場的局面,西面的李自成被吳三桂和鰲拜打得一仗敗一仗,眼看得陝西和河南都要保不住了。北面的鹿瑪紅腹背受敵,也是節節敗退正在準備退往濰縣,背靠登萊老巢謀取喘息之機。江南的李守漢雖然沒敗,但是暫時也沒什麼動靜,這哪是必勝的樣子啊?」
見荊深紅還是不太懂,伍興繼續解釋道:「所以說,你們女人當真是頭長見識短。具體的安排就是,眼下既然河南也是和山西一樣叛亂附逆者眾多,那索性就勸李自成放棄那些不穩的州縣,迅集中兵力,縮短防線,爭取守住陝西,同時派一部最好是羅虎去經營
第六百三十四章平清策正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