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江南正是多雨。連續幾天的降雨,讓南京城內外,綠肥紅瘦,樹下屋檐下,一處處鳥巢之中,鳥兒梳理著被雨水淋得濕透的翎羽,望著外面密密的雨幕發愁。處處溝滿壕平,愁波漣漪,一片肅殺景象。
南京城被的玄武門,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城內到城門口,沿著馬道上城,各處的垛口、箭樓等處,全部是一隊隊整齊排列的軍士,穿著剛從內庫領來的新制號衣,一色全新鮮亮整齊。城門口兩邊和門洞以內,則是由南京守備府的幾十名軍官守護。一個個手按腰刀,目不斜視,腆胸迭肚故作威嚴地站立著。
城外,從城門口,沿著燒灰鋪就的道路兩側,每隔三十步遠,就是一座用松柏、彩綢,鮮花搭建而成彩樓,牌樓上用灑金箋工楷寫著臣某某人恭迎揚威大將軍、和碩豫親王等等字樣。用小字寫著自己在明朝時所擔任的官銜職務,履歷等等。大抵按照官職、爵位、資歷、科名等等因素爭吵了好一陣之後,才算是排定了座次,由遠而近的排列而來。只不過,今日卻是老天不開眼,費盡了心思搭建,彼此之間爭奇鬥豔的好一番手段才弄起來的彩樓,被雨水澆得垂頭喪氣,半點精神也無。彩樓兩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彩樓下站著的清軍軍官,一個個手按劍柄,挺立不動,兵丁們也是各執刀槍,在風雨之中警備。為了炫耀,這些在江北、淮北地面上投降的清軍,故意的將自己的金錢鼠尾辮露在外面,向還是圓領紗帽的前明官員勛貴們顯示著自己的從龍資格。只不過,他們全都穿著簇新的明軍號衣,同金錢鼠尾辮結合在一起,顯得頗為不倫不類。
城內的三座瓮城之中,各自有一個城內明軍部隊在那裡列陣,雖然同樣是頂盔摜甲,但是,他們的任務卻不是作戰,而是等候著勝利者從他們面前經過時,跪倒,乞降。(不要說為啥有三座瓮城,這事得問高築牆到了變態地步朱重八同學去!可惜,再高再厚的城牆,也架不住人心垮了,制度爛了。說到底,還是主席的那句話,『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還有另外一句,就很少被人提起,一旦提起了,也是被批爛批臭的那種。資產階級就在黨內。咳咳,為了防止被那啥,大家明白意思就行了。)
城門處,沿著道路兩側,按照文東武西的上朝慣例,南京城中的文武勛貴太監們分列左右,手中捧著用紅綾子做封面製成的嶄新手本、履歷,誠惶誠恐的在那裡站立著。大概此時的心情,便和當年科舉考試等候發榜時在客棧會館當中聽到報子一聲聲高唱某某老爺高中時,亦或是娶親時被送進了洞房,即將揭開新娘蓋頭,新娘的是丑是俊,是賢惠還是刁蠻,心中忐忑不安。(山雞哥:我丟雷個老母啊!你就說像老子說得那樣,在小酒店裡等小姐上門來,是不是波霸或者是飛機場,能不能做全套還是嘰嘰歪歪的。對不起,山雞哥,咱們倆正好說反了,你說的是男人,我說得這群人正好是出來賣的。同小姐不同,小姐賣的是自己的身體,他們賣得是自己的靈魂和國家民族。說起來,他們比最髒的妓女還要髒上百倍。)
(「混賬東西!什麼科舉放榜,什麼新婚洞房,還有那些不可描述之事,媽的,你讓咱家這些人怎麼辦?」幾百個太監施展著葵花寶典辟邪劍法向作者撲來。)
「不知道大將軍到了何處了。」雖然各自都是眼觀鼻鼻觀口神情肅穆的站立著,但是,內心之中卻是百爪撓心翻滾不斷。
正在這令人焦慮萬分之際,忽然,遠遠的,有幾聲炮聲隱約傳來。緊接著,城中也響起了三聲信炮與之相和。跟著,鐘鼓樓上率先撞響了鐘鼓,各寺廟觀字也一齊響應,遙相唱和。
幾乎是在同時,在人們的視野盡頭突然畫角齊鳴,鼓聲雷動。
蹄聲如雷鳴般響起,五百名兩白旗滿洲當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騎兵如暴風驟雨般襲來,兩千隻馬蹄上新換的蹄鐵,將滿是雨水的燒灰道路上濺起無數的水花。
軍樂奏起了勝利凱歌。五百名校尉佩刀甩步而出,把新用黃土墊成的大路踩得一震一顫。接著,一百八十匹健騾拖著的十門十二磅大炮隆隆而過。這些健騾平日裡餵養的不錯,將領們也都清楚,要靠這些騾馬給自己賣力氣,免得到了要害關頭保不住性命,所以,不但不敢剋扣草料鹽末,還到處打聽,什麼雞蛋、炒豆子,骨粉都一股腦的給它們加上。
騾子拉
第七百二十二章雨水?淚水?血水?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