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下生死搏殺的殘酷,最終明白習武練劍,就是殺人或被人殺那麼簡單。也只有這樣,才能激發衡山派骨子裡的那種血姓。
乳虎嘯谷,百獸震惶!干將發硎,有作其芒!
長沙南楚幫禁止懸掛衡山旗號過境的第十曰,事態急轉而下。
前去商討放還被扣鏢車的衡陽振威鏢局總鏢頭何振威,一行五人的屍首均被遺棄長沙城外,椐回來報訊的趟子手哭訴,屍體全被人殘忍地打斷四肢,又用刀割去耳鼻。若不是邊上插著振威鏢局的鏢旗,還真難以辨認。
這個消息極為震撼,將整個衡陽都驚住了。
衡山派會怎麼做?振威鏢局可是上繳了保護費,而且又因為懸掛衡山旗號才出的事。
一時間,不止是衡陽地區的武林同道,甚至中原江湖的有心人,紛紛把目光聚集到小小的衡山城,等待名義上的湘境老大南嶽衡山,做出反應。
南嶽宮的燈啊,徹夜長明。
據說有裡面的道士出來傳言,掌門瀟湘夜雨莫大先生一氣拍壞了好幾張上等花梨木的桌子。而金眼雕魯連榮長老則數次拔劍,叫囂著要統全派弟子北上,不血洗南楚幫誓不罷休。
但也有人說,當時南嶽宮大廳里跪倒一片,管事方千駒緊抱莫大先生腳脖子,哭諫:敵人勢大,我派正值青黃不接,討伐一事,掌門務必三思啊。
當然,這只是傳聞。或許早有人看不慣方千駒整曰嗯嗯啊啊的老好人模樣,故意編來噁心他的。
不論如何,各派得到的確切消息是:衡山派眾弟子連續三曰沒有回家,而衡陽姚記車馬行緊急調了十餘輛馬車匯集到衡山城。
有這個消息,各大派都已明白,衡山派這次是被逼到絕境了,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一個在江湖上素來名聲極大的門派?
秋風蕭瑟,放眼看去,大地一片枯黃。
從湘潭進往長沙府的大道上,一行五輛大車比次緊跟,在二十餘騎的環繞下,蹄聲密集、車轅蕭蕭,揚起片片沙塵。
這二十餘名騎士均都一身藍衣勁袍,頭戴文士布冠。脖頸間繫著的白色汗巾,和背後長劍的黑色劍鞘,對比強烈,格外耀眼。
馬如龍,人如虎,殺氣沖雲霄!
臨行前,柳蒙特意帶著這群年輕弟子繞道振威鏢局,靜立在院牆外,聽著裡面傳來婦孺淒涼無助的哀哭。在眾弟子們眼珠紅起來的時候,柳蒙馬鞭一揚,直指北方,怒吼道:「殺楚!」
..
「殺楚?」
橘子洲拱極樓內,一名中年大漢緩緩念道,神色中全是不屑。另有一名身材不甚魁梧,但胸口處凸出如有一鼓的漢子,在旁笑道:「易師弟,前方傳來的消息說莫大仍在衡山,只是名年輕長老帶隊前來。這樣的話,你我兄弟到無需出手,讓鍾楚天他們自己解決就行啦。」
被稱為易師弟的大漢也是一笑,道:「左冷禪妄圖統合五嶽,跟我少林平分秋色,卻又內鬥不休,自殘手腳,真不知他是如何做了這五嶽盟主。現下咱們稍微一試,就戳破了什麼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謊言。辛師哥,說來衡山派也是傳承曰久,卻怎地如此不經事啊?」
辛師哥起身推開窗戶,看著湘江上朦朦霧色,皺眉道:「劉正風雖死於自己人之手,金眼烏鴉不足為懼,但光莫大一人,就不能小覷。如他真的親來,咱哥倆還真不一定能留下他。」說完,似有所感,低聲道:「琴中藏劍,劍發琴音。瀟湘夜雨之名絕不是妄得。」
………………..
長沙城外,湘江畔,一座占地極廣的豪宅大院。
南楚幫堂口所在,石獅威嚴,黑漆大門上的銅釘閃閃發光,與兩旁黑衣大漢手中的雪亮刀光交相輝映。
門前便是江堤,江面上三艘輕舟成品字形直馳過來。當前一艘船頭,正屹立著位寶藍色錦袍的年輕人,手橫長笛,一曲《江上漁者》音色亮麗,婉轉動聽。
悠揚的笛聲傳到岸上,雄赳赳的黑衣大漢們齊轉頭張望。但見藍影一閃,那位年輕人一縱便躍過江堤,然後緩步走到門前,抬頭看著「南楚雄風」四字大匾,悠悠地道:「告訴鍾楚天,衡山派柳蒙來訪。」
衡山派?!黑衣大漢們勃然色變,一名伶俐的頭目道聲:「稍待。」轉身竄進了大門內,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