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高地主陣地後方的溶洞裡,這樣的天然岩石溶洞在熱帶丘陵山地地形里很少見,也是256高地唯一安全的地方。
前提是守住了主陣地。
李路的話說得很直白,如果有敵人出現在戰場研究隊的面前,那說明主陣地那邊拼光了。
幾個人或坐或站著在寬大的溶洞裡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緩著自己的神經,淡淡的月光下來,依稀能辨認出人的面部輪廓。
大家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看見黃光輝的身影一陣動,隨即恢復了平靜。
張衛偉走過去看了看,回頭對眾人說,「沒事,只是條蛇。」
牛軍聽到蛇這個字,一下子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下意識的往身邊的瑞秋那裡靠攏,瑞秋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他們?」
「他們抓到了一條蛇。」牛軍打著顫說。
瑞秋一下子抱住了牛軍,驚恐的道,「我的天啊,這真是太可怕了。」
幾個男人都非常的不解,連死都不怕還怕蛇?
女人的思維顯然不是可以輕易理解的。
安靜被打破了。
韋德開口說道,「先生們,我們得做些什麼,不能在這裡什麼都不干。」
只有劉向陽和牛軍能聽懂英語,劉向陽說道,「我們老大有命令,咱們安全,他才能放手去干。守住了陣地,就守住了勝利。」
「劉,你別忘了,就在不久前,咱們是一個車組,咱們也殺死了不少敵人,並且擊毀了一輛坦克,儘管那是撞擊造成的。我們不是沒有戰鬥力的人。」韋德道,「為什麼現在反而要被保護起來呢。」
劉向陽不知如何說,他何嘗想貓在這裡當那個被保護的人——分明也是個戰士,並給是鋼鐵一般的開坦克撞擊敵人也翻不了車的老司機!
牛軍說,「對李路來說,我們的安全最重要。別忘了,他的職責是保護戰場研究隊的安全。只是形勢所迫,他才主動接過戰場的指揮權。其實這也是直接在保護咱們,如果陣地沒了,咱們這些人也活不下去。」
韋德默然,微微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我的戰鬥激情被點燃了,讓我想起了六年前,尼克森灰頭土臉的從這裡把軍隊撤走,美國人民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創傷。我真想和路一道給那幫猴子一點顏色看看!」
他說著,還揮舞著拳頭。
聽懂了的劉向陽和牛軍都沉默不語,韋德敢談論這個話題,但他們是不敢接話的。八十年代隨便一名普通工人,政治覺悟都幾層樓那麼高,尤其是大運動剛剛結束,什麼能說什麼是提都不能提的,人們心裡很清楚。
黃光輝忽然低聲說了一句,「我比你們更想到陣地上去。」
眾人更加沉默了。
劉向陽走到黃光輝身邊,摟著他的肩膀,低聲說,「光輝同志,你能和我說說許如東的事情嗎?」
「沒什麼好說的。」
到底是年輕人,儘管黃光輝知道許如東的犧牲不能怪到劉向陽頭上,但是他心裡難免會想,如果不是因為要保護他,許如東就不會犧牲。
「老黃,我對不起許如東,對不起你。」劉向陽控制著情緒,沉聲說,「如果還有機會,我希望死的那個是我,而不是他。」
他終歸說這些是沒底氣的。
遭遇炮火襲擊的時候,被嚇壞了的他到處亂竄,他會不斷的想,如果不是這樣,許如東就不會為了救他而暴露在空曠地帶,也就不會出現用身體替他擋住了彈片這樣的事情。
「不說這個。」黃光輝依然的不願意與劉向陽多說話。
張衛偉拍了拍黃光輝的肩膀,什麼也沒有說。
遠處月光下的256陣地一個一個布滿植被的小山包連綿起伏形狀各異,陣地前面的少有的開闊地成了雙方廝殺的主要戰場,而那裡,到現在依然堆放著許多敵軍士兵的屍體。
李路沿著塹壕檢查陣地的防禦情況,每經過一名戰士,他都會拍拍他的肩膀表達致意,每經過一個火力點,他都會停下來和兵們說幾句話。在此之前,他首先去看望了傷員。
在陣地後方,李路命令部隊建立了專門的死傷集中點,烈士遺體安放好,傷兵集中醫治。他對傷員的重視程度超乎了別人的想像,這樣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