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觀測價值。與其等待地球重現文明,還不如回檔重來更快。因此,她想等這次戰爭結束後申請把整個系統回檔,不想留下來的人員現在開始就可以著手尋覓新工作了。
可選的系統回檔只有起始檔和中途檔,回檔全程都有上級管理員可以監控。起始檔為從地球誕生開始讀,中途檔為從出現第二種生命開始讀,一般都讀中途檔,因為可以大大節省時間。
比如地球在46億年前誕生,35億年前出現第一種單細胞生命藍藻,又過了十億年才出現第二種生命變形蟲。
讀檔過程非常枯燥且令人厭煩,就算加快運算速度,將系統中一億年的光陰與現實的一天聯接起來,也必須要等待足足一個月,且不一定經過一個月後就會出現新的智慧生命——每一次運算的結果都有無限可能,生物總不喜歡按照既定的路線進化,有時停滯在類人時代,只差一點點就能出現智慧體時,突如其來的一場食物搶奪又或者是自然災害足夠令其中具備進化跡象的個體全部死光。你永遠也說不清楚要碰上多精巧的概率才能產生自己想要的結果。
曾經有人觀測到一隻猿猴開始直立行走,它在觀測員滿懷希望的目光下學習使用複雜工具覓食,於那歡呼雀躍中,猿猴還未曾來得及把技能教給它的同伴,這只可憐的先驅者就被潛伏在一旁的叢林巨蟒吞了下去。
據說上次的負責人足足重複了三十多次回檔運算後才等來一次系統中的智慧個體進化,但悲劇的是,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被稱為章魚的軟體動物進化出自主思考能力,看也不看便將整個系統回檔了,直到聯合科研組織提醒他備份紙張記錄里有進化徵兆,他才痛心疾首地發現自己錯過了一個絕好的升職機會。
他因為這次疏忽辭職了,接手的是貝爾的父親。
貝爾的父親直接讀了起始檔,反覆進行了從地球誕生起直到第一個胺基酸分子在閃電中被合成後的五十億年的多次運算,備份數據單能堆到天花板高,才等到了一次進化。
這時他已經太老了,只得把這個機會交給自己的女兒貝爾。
貝爾還很年輕,她嫩得就像獵戶座星雲的恆星溫床里剛出現的一枚漂亮的新恆星,今天她出乎意料地戴上了一個藍色的發卡。
正在我猜測她的發卡是她外祖母還是祖母又或者母親留給她的玩意時,正在說話的她注意到我。
她說:「你的意見呢?格蘭特?」
這話一出我就知道她已經注意到我很久了。
我幾乎是想也不想地答道:「我會陪你讀檔的。」
我的目光從她襯衣的第二顆靠近□□的紐扣移到她的雙眼處,一眨不眨地對視片刻。她得到了我的回應,又朝其他人說:「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留下來……」
「至少我會留下。」賴斯說。
她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肥胖大媽,在貝爾父親當站長的時候就已經在站里工作了,論資歷比貝爾老,卻主動讓貝爾當站長。
賴斯接著說:「我喜歡藍色的海洋和天空。如果讀的是中途檔,我會留下來。」
其餘同事則一臉麻木,沒有給她一個確定的答覆,想也知道,他們是不會留下來浪費時間的。
會議結束後同事們紛紛離開,主持會議的她仍在沉思。
我決定和她聊聊,我說:「農耕時期亞歐大陸的科技達到了頂峰,但我覺得中國人不是適合科學研究的一個種族。直到蒙古人的鐵蹄踏平歐洲之前,西方人是有機會發展的。」
「為什麼這麼說?」她終於抬眼注視我。
「中國人更注重政治與哲學思辨。」我說:「科技對他們來說更接近為生活提供便利的東西,你沒有發現?東方人是天生的文科思維,他們是政治鬥爭以及人文思想的好手,而西方則更注重自然科學與規律。」
「以畢達哥拉斯、阿基米德為代表的愛奧尼亞派科學家,錯過了他們最好的發展時機。」
她緩緩點頭,眼中帶著欣賞的表情,我知道她很贊成這個意見,接著又說:「要是能把阿基米德年輕時的太陽系備份一個下來,說不定我們就能看看到底是怎麼發展的了。」
「你說的不錯,但我想無論如何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對她的回答感到有點奇怪,問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