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央多吉雖然一直皺著眉頭,但還是聽進去了蒲英的一番說辭。
最後,他悶聲說道:「這麼說來,你在這兒睡大覺,還有大用處咯?」
「嘿嘿,不大,只有一點點。」蒲英索性給他厚黑到底了。
「好吧!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再找不到,我自會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江央多吉說完,一摔門帘,出去了。
蒲英起身去關那沒關嚴的帳門,順便還把頭伸出去,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涼風。
夏夜裡清爽的空氣,讓她的精神一振。
她不但沒有被江央多吉的威脅嚇住,反而有心情對坐守在帳外的強巴比了個「OK」的手勢,並笑道:「沒事了!」
強巴次仁看見了,卻面無表情地和衣而睡。
次日,小隊的搜索工作依然沒有收穫。
第三天中午,小隊的車輛經過一個三岔路口,拐上了通往蘭布爾的22號公路。
公路邊的標牌和房屋上,漸漸開始出現「蘭布爾」的字樣。
不久,迎面駛過來一輛長途公共汽車。
那車身上凡是能塗刷的地方,都塗抹得花花綠綠,色彩十分絢麗——這就是印巴特色的「彩色大篷車」文化。
坐在大篷車車頂的十多名男乘客,在看到敞篷吉普車上的身穿印度山地部隊軍服的士兵之後,都俯下身、伸長了手,用印度語大聲嚷嚷著什麼。
「他們在說什麼?」蒲英大聲問強巴次仁。
「土話,聽不懂。」強巴次仁很簡明地回答了她。
蒲英再問江央多吉,沒想到他在印度生活了那麼久,居然也聽不懂。這當然是因為印度各地的方言相當複雜,每個邦之間都截然不同,邦內的鄉鎮之間差異也很大。
還是那名中尉說話了:「他們大概是把我們當成駐蘭布爾D營的人了。我以前也在蘭布爾駐紮過,大概能聽懂一點。他們是在問這些當兵的。怎麼不去幹活了?還問,工地上還需不需要僱人幹活?」
「什麼工地?」
「應該是指D營的『工地』吧。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我換防後離開那裡,也有兩年多了。」
江央多吉一時沉吟不語。
他在第22部隊滲透多年,自然知道該部隊的編制相當於一個印度陸軍師。其下沒有設立旅團編制。最大的編制就是營。每個營轄六個連,連下轄四個排,排下轄四個班。
總部設在新德里,在北方邦的恰克拉塔設有訓練中心,在印藏邊境劃分的五個防區也有防區司令部。
防區範圍是固定的。但防區內各連隊,每隔三年都要和後方基地的連隊輪換一次。
目前輪換到蘭布爾駐防的部隊,代號D營。
這是一個江央多吉的影響力沒有波及的軍營。
D營,過去一直是貢布家族的勢力範圍。但是貢布家族的男丁一向不興旺,十多年前更是徹底衰落了。
從那以後,各方勢力都在爭取D軍營,但卻一直沒有誰能完全掌控這支部隊。
D營的現任營長——曲吉平措中校,四十多歲,是個老兵油子,愣是對達蘭薩拉的貴族們都不買賬。只聽從現任的印度籍司令官的命令。
由於22軍的後勤保障都握在印度軍方手中,所以對於這種「忘本」的藏人,達蘭薩拉的各方勢力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江央多吉雖不死心,卻也只能最多在D營內安插了幾個眼線,以便對那裡的風吹草動能夠略知一二。
可是最近他並沒有聽說D營有什麼新動態,也沒聽說什麼「工地」的事情,江央多吉不禁起了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那D營的駐地其實沒多遠,就在分岔路口前行五公里處,距離蘭布爾大約還有十公里。
軍營大門就設在22號公路的路邊。
江央多吉的車隊很快就來到了大門口。停車後,由中尉軍官出面。請門口的哨兵通報他們的長官,說是友軍前來拜訪,並請求進去修整一下車輛。
門崗值勤的中尉排長很快走了出來。他為人倒是比較熱情,畢竟是同一個部隊的。又都是藏人,二話沒說就讓車隊開了進去,並將幾位長官和隨隊家屬蒲英讓進了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