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宋廉拿手撇了撇嘴角道:「不過下了道口諭,去了趟柳府。」
「可遇見什麼?」
「這你不該知道。」宋廉看向顧七,那神態中透著一股不屑。「老夫得去接瑤兒了。」
他走到顧七身側停下,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若雲國皆如裴大人這般智謀,也不必再謀劃些什麼了。空有匹夫之勇,難當大任。」
「你!」顧七握緊匕首,想衝上去,卻被晏楚榮拉到一邊。
「記住老夫的話,做好分內事。元氏叔侄的關係,遠沒有你看到的這麼簡單。」
看著宋廉揚長而去,顧七被羞辱得滿臉通紅,腳下有些站不穩。
「怪不得韓子征說,我不該救元哲。此人城府太深,恐不是對手。」
「那又怎樣,」顧七抹了一把快要掉出來的眼淚,憤恨道:「早晚,我要他命。」
晏楚榮嘆了口氣道:「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你不信我?」
晏楚榮轉頭看向顧七,眼中藏著幾分火氣和無奈。
過後,他閉上眼長舒一口氣道:「時候不早了,先回去歇著吧。」
這是第一次,不歡而散。
晚間,濟善堂來了一位熟人。
「哲王殿下。」
元哲解開身上的大氅道:「晏大夫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晏楚榮起身,周圍的藥童悉數散去。
一個白淨的藥童將兩盞熱茶奉上,隨後也退至內間。
「不知哲王殿下大駕光臨,有點亂。」
元哲笑道:「這有何妨,晏大夫這裡藥香撲鼻,別有一番滋味。」
「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元哲才剛拿起茶盞,還未送到嘴邊,聽到晏楚榮的話,趕忙回道:「自本王受傷之日起,還從未正式上門道謝。今日前去柳府,本想著去晏大夫府上問候,不想家中無人。」
晏楚榮勉強擠出個微笑,說道:「勞殿下掛牽,恩賞已經足夠,殿下也不必時時掛在心上,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嗯。」元哲喝了口茶,二人無話。
干坐了一會兒,元哲起身道:「本王近日有些不適,傷口處時有疼痛,想讓晏大夫看一看。」
晏楚榮伸過手號起脈來,又輕扯開他衣衫一角,看了看傷口道:「不是什麼大事,傷口有些化膿,我去拿點藥來。」
走到藥櫃前,攤開幾張牛皮紙,又轉身翻找。配藥之時,心神有些恍惚,手中握著一個白瓷瓶,想想白日宋廉的話,晏楚榮咬了咬牙,準備將粉末倒在藥中。
「有勞晏大夫了。」
不遠處傳來元哲的聲音,晏楚榮抬眼望去,元哲正看著屋內牌匾,上面刻著幾個大字:「醫者仁心」。
晏楚榮嘆了口氣,把瓷瓶收入袖中,將藥包好拿給元哲。
「多謝。」元哲起身接藥,才剛要坐下,便聽到晏楚榮的話。
「天已黑了,殿下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好。」
「哦,正是,叨擾了,晏大夫早點休息。」
晏楚榮行禮道:「殿下慢走。」
元哲尷尬地笑了兩聲,放下一錠金,駕馬離開。
且說顧七,回到築邸小院後,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原來元哲時而親近、時而疏遠的態度,竟是徘徊在信任與試探之間。
「呵,老謀深算。」顧七本就被宋廉的話惹得心裡不快,加上與晏楚榮不歡而散,更是燥得很。只得頻頻喝水,沖一衝心裡的無名火。
正敲著桌子不知做些什麼,瞥到元哲早晨換下來的外衫,裡面似乎夾著什麼東西。
顧七走過去將它掏了出來,竟是一張字條。小心展開,裡面只有四個字:「並無不妥。」
字跡娟秀,似乎是女子留下的。
「並無不妥,指的是什麼?」顧七將字條放回,卻始終不解其意。
何不趁他今日外出,徹底翻一翻!
顧七總算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她打開衣櫃,又從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