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熟人作案?倘若進門的是熟人,他自然不會警惕,直到察覺危險,才慌忙起身拔劍。」
海棠說道:
「有可能。對了,打鬥聲音,死者家人沒聽見麼?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報案?」
門口。
府衙的青袍官員解釋道:
「審問過了,死者家人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昨夜其回家時,便已經很晚,死者家人只以為在書房處理公務,不曾打擾。
快天亮了,其正妻醒來,才察覺人沒回來,進書房尋找,才發現屍體。」
幾人對視一眼,意識到,恐怕是兇手用了一些「術士」的手段,掩藏了動靜。
馬閻皺眉道:
「你說,現場留下逆黨痕跡,在哪?」
青袍官員旁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遞上:
「在這裡。死者家眷進來後,發現了這個,帶著去府衙報案的。」
趙都安站在一旁,全程沒表現機會,這會好奇湊過去。
發現那紙上,竟是用鮮血寫成的許多字。
海棠恍然道:
「是兇手蘸著死者的血寫的。怪不得我方才勘察現場,發現血泊中有一桿筆,還以為是意外跌落的。」
馬閻抬手接過,也沒避諱兩名屬下,一起看去。
旋即,三人臉色同時發生了變化!
紙上的文字,約莫幾十個,內容很是簡單,乃是兇手留下的話。
大概意思是:
因趙賊枉殺匡扶社員,又因偽帝頒布「惡政」,狗男女狼狽為奸,匡扶社替天行道,決定刺殺支持偽帝新政的「皇黨」成員
要求偽帝叫停「惡政」,剷除面首奸佞否則將一直殺到執迷不悟的皇黨官員醒悟為止。
落款名字:
千面神君。
房間中,一時陷入安靜。
趙都安愣住了,終於明白,進門時,青袍官員為何用古怪眼神看他了。
心中幾乎要破口大罵:
「逆黨刺殺就刺殺,寫血書揚言威脅就威脅,扯我做什麼?」
這血書上,除了逆黨總是掛在嘴邊的「偽帝」外,就格外強調了趙都安。
言語中的意思,好像之所以殺人,是因為趙都安屠戮逆黨,從而報仇一般。
甚至,末尾的要求上,還專門寫了,要剷除他這個面首奸佞。
趙都安都想拍手喝彩,心說:
自己不就是殺了一個寒霜劍,挖出了包括鐵尺關在內的兩個內鬼,打擊抓捕了一群京城匡扶社成員,順便打破了老賊莊孝成的計劃,幫女帝掃平了一些敵人,穩固了「偽帝」政權,並起草了新政,幫助「偽帝」增強國力麼
「就這麼點事,至於莊孝成這老登將我記恨上麼?還專門和女帝並列,寫在血書上」
趙都安表示無法理解。
「千面神君是匡扶社三十六天罡中的那個?」
海棠的關注點,在落款的兇手身份上,皺眉道:
「此人何時入京了?是了,若是此人,就能解釋的通了,這人術武雙修,出名的,乃是一手改頭換面的術法。
並非尋常的易容,而是能近乎完美扮演他人
昨夜,若是偽裝成死者家人進書房,而後再展露殺機,就解釋的通了。」
馬閻則沉聲道:
「千面神君神章境修士,如此看來,是寒霜劍死後,匡扶社派來的,新任的分舵主。此人心思狡詐,且極擅偽裝,怪不得我們沒提前察覺。」
趙都安皺眉道:
「匡扶社的人,已經喪心病狂到開始刺殺了麼?
據我所知,之前他們對官員的手段,是拉攏和設套,想方設法讓人加入他們,極少刺殺。
畢竟匡扶社的目地,不是令朝廷崩塌,更不想讓百官恐懼敵視他們還妄想著,推翻陛下,重立新皇。」
馬閻瞥了他一眼,眼神複雜,幽幽道:
「看來,你折騰出的新政,的確讓逆黨急了。」
或者說,是讓八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