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打什麼主意,想歸想,夏子衿面上笑的愈加溫和,彎著一雙眼睛看著他,道,「不知皇兄來本公主這兒做什麼?」
「子衿,皇兄此來,是同你賠禮道歉來了。」夏天勤心思深沉,為了皇位,這點子屈辱他還是能受的。
「道歉?」夏子衿微微皺眉,撩起面紗,呷了口清茶,合上茶蓋,稍稍提高語氣,似是受寵若驚的樣子,「皇兄好端端的,來道歉做什麼?難不成皇兄背著本公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夏天勤被她暗諷一句,經不住麵皮一僵,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咽下嘴裡的茶水,訕笑,「子衿說笑了。此前皇兄對你頗有怨言,只因你是外頭回宮的,皇兄誤會了你,因而才處處刁難你。現下皇兄知道錯了,你雖然流落在外多年,可總歸是父皇的血脈,你我也是再親不過的兄妹」
「皇兄若是有話,還請直言。」夏子衿見他舔著一張臉同自己套近乎,禁不住發笑,將茶盞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取出帕子,擦了擦嘴,抬起頭來,笑眯眯的望著夏天勤。
夏天勤的脾性她太熟悉,向來是無利不起早,此刻巴巴的跑過來討好她,定然是有所圖謀,想到這兒,夏子衿更覺好笑。她與夏天勤之間雖不說是生死仇敵,可按照之前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該選擇老死不相往來,互不招惹,他竟然還想著來找她辦事。
「子衿,皇兄我」見夏子衿臉上的笑意逐漸減退,夏天勤禁不住乾咳一聲,掩去眼底的尷尬,直接說明來意,「我此來,是想同子衿你結盟。」
「結盟是何意?」夏子衿佯裝不懂,「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太子殿下手底下多的是能人異士,為何要找上本公主?」
夏子衿嗤笑一聲,「本公主如今已經嫁了人,自是要在家中安心打理庭院,怕是幫不了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另尋他人。」
夏天勤當即著急起來,「子衿,你這話就自謙了,如今父皇盛寵你,你若是願意幫我,日後事成,本太子絕不會虧待你。你我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經的兄妹,你幫我總比幫夏啟軒那個小子強。」
「打斷骨頭連著筋?」夏子衿眉宇間一點點染上嘲諷,「若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說出這話,本公主說不得還要感動些,可現在聽來」
夏子衿頓了一下,語氣里滿帶譏諷,「本公主只覺得噁心的慌,只怕是連昨夜吃的飯都要吐出來,這胃裡才能舒服些。」
馨兒聽著這話,禁不住掩唇笑起來。她雖是後來才跟著夏子衿的,可夏天勤對夏子衿做的那些事情,她聽小葵說過,對這位大萊的太子殿下自然沒有敬意,又見夏子衿這樣不給他面子,心知自家主子的意思,不由笑出聲。
夏天勤沒料到她會如此羞辱自己,「蹭」的一下站起來,一雙狹長的眸子瞬間眯起,惱羞成怒,「夏子衿,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本太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敢如此對本太子說話。」
「本公主的福氣?」夏子衿停止笑,將手裡的帕子放到一邊,同樣站起身,清清冷冷的看著他,「太子殿下真是好大的膽子,如今父皇身體康健,你就敢打這樣的主意,莫不是在咒父皇早死?還是說,你覺得父皇老眼昏花,連誰能管理這天下都不知道?」
她言辭鑿鑿,句句砸在夏天勤的心口,夏天勤禁不住倒退一步,滿眼駭然的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他才漲紅了臉,梗著脖子強辯,「你休要胡說八道,本太子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是與不是,太子殿下心中自然有數。」夏子衿目光猶如利劍,直接看到他心底。
夏天勤面色蒼白,倒退一步,反應過來之後,禁不住冷哼一聲,雙拳握緊,轉身就走,連同夏子衿說話的**都沒有,胸口的怒氣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回到太子府,當即就寫了一封信,將暗衛叫來,吩咐他交到月靜安手裡。青赫淵人摸著鬍子走進來,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嗤笑一聲,「太子殿下如今相信老道的話了,那明珠公主就是塊榆木疙瘩,太子殿下日後還是不要同她接觸的好。」
夏天勤正怒火中燒,聽到他這話,立刻扭過頭,惡狠狠的瞪著他,「你早知我此去會是這般結果,為何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