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月靜安有強大的母族做支撐倒也罷了,據她所知,月靜安壓根就沒有母族作為後盾,那麼身為一個妃子,她的月例如何能養得起那麼大批人。更別說,她前些年一直在佛堂里禮佛。
在宮裡,不得寵的妃子能護住自身就已是不易。這麼想來,月靜安的背景實在是叫她毛骨悚然,夏子衿先前叫真文前去打探她的來歷,可除了她是董家的女兒這一條,其他就什麼都查不到,仿佛有一隻手硬生生的抹掉了月靜安的過往一樣。
「不知明珠公主可否告知本宮皇上的身子如何?」月靜安見她面色蒼白,不覺失笑,手指在唇間抹了一下,靠近她,笑眯眯的開口。
夏子衿頓覺自己好似被一條毒蛇盯住,吞了吞唾沫,後退一步,反應過來,一陣陣羞惱瞬間湧上心頭,「娘娘若是想知道,自己進去問問父皇便是,父皇向來疼愛您,想必是願意讓您進去侍候的。」
月靜安被她噎的一口氣堵在胸口,面色幾度變化,面色才露出個好似鋼刀的笑容來,「真是伶牙俐齒,難怪哄的皇上這樣喜歡你。」
「娘娘過獎。」夏子衿想到夏盛卿這會兒該在宮門口等著了,頓時沒了繼續同她糾纏下去的心思,福了福身子,「夫君還在宮門口等著本公主,本公主先行一步。」
月靜安的臉色一瞬間青紫交加,恨恨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這才冷笑著坐上轎攆,連明聖帝也不探望了,起駕回宮。左右她也進不去,不差這一回。
夏盛卿在門口等著,瞧著夏子衿晚了時辰出來,就想進宮尋她,接著就望見馨兒扶著她出來,立刻迎上去,將帶來的灰鼠絨繡銀絲披風蓋在她身上,捧起她的手掌湊到嘴邊哈了口氣,「今日風大,你穿的這樣少,當心再受涼了。」
馨兒在一旁「噗嗤」一聲笑起來,「公主,您瞧千歲爺這真是心疼您,你穿的可比常人多多了,這都快包成粽子了,千歲爺還擔心您著涼呢。」
夏子衿迴轉頭,瞥了她一眼,將手掌從夏盛卿手裡頭抽出來,伸出纖纖細指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就你貧嘴,莫不是心裡看上哪家公子了?心裡羨慕,倒來打趣本公主。不如你和本公主說說,本公主明日就將你許配給他,好全了你的心思。」
馨兒一張臉霎時紅了,連忙擺手,「公主,奴婢沒有,奴婢只是說實話。奴婢不要嫁人。」
見她這般不禁逗,夏子衿不由輕笑搖頭,唇角溢出笑意。馨兒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取笑自己,一張臉紅的發燙,低著頭不敢看夏子衿。
夏子衿這才搖頭,吩咐她扶著自己上馬車。等進了車廂,身上的寒意這才完全散去。夏盛卿從袖子裡抽出黃塵煙寄回來的信件,遞到她跟前。夏子衿將卷著的書信展開,瞧著上邊說要協助沈櫟奪家主的位置,好拿到那些藥材,夏子衿眸光閃了閃,剛準備開口,馬車就停了下來。
她只得咽下嘴巴里的話,快速思量起此事來。等到了府里,夏子衿就吩咐馨兒拿來紙筆,給黃塵煙回了一封信。
沈櫟的家世背景,夏子衿先前已經在信里看清楚,若是真的如同黃塵煙信中所說,那沈家家主還是早些退位好些。沈櫟日後必然會感謝她相助之恩,到那時,她再提出自己的條件,可行性也會高一些。
鑑於這兩點,夏子衿直接在信里支持黃塵煙助沈櫟一臂之力。
收到夏子衿的回信後,黃塵煙就定了心。她在沈家已經住了幾日,雖說沈家家主極力掩飾,她還是看出了他爛到骨子裡的荒誕。這樣的人,居然能夠擔任家主的位置,她實在不知該說是沈家族老眼瞎,還是沈家的悲哀。
當天夜裡,黃塵煙就去了沈櫟的房間。沈櫟剛剛應付走那些個族老硬塞進來的婢女,就聽著外面敲門聲,還以為那婢女又回來了,不耐煩的打開屋門,剛準備開口嘲諷,就看到黃塵煙站在門口,滿心的睡意瞬間消失,看了眼四周,慌忙招呼她進屋,「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難不成,你是想要」不等她回答,沈櫟就眯著眼睛笑起來。
黃塵煙一掌拍在他腦袋上,「你若是敢亂想,我就割下你的腦袋。你先前不是說去偷庫房鑰匙嗎?現在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