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不是假的,雖然不知道夏盛卿從什麼法子躲過滴血驗親,但他還是相信林王查探出來的東西。
什麼前朝皇子,他並不在意,問題是,不能讓他坐上皇位。
電光火石之間,夏天勤腦子裡就划過千萬種念頭,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夏盛卿的眉頭已經擰成個疙瘩,心下一突,連忙上前行禮,「九千歲,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想與長公主商量。」
他原本是不想管這些事情的,但是倘若夏盛卿真的是前朝餘孽,他留在夏子衿身邊的目的……
夏天勤隱晦的看他一眼,雖然他能看出夏盛卿對夏子衿是認真的,不存在欺瞞的意思,但是權勢這東西,不接觸到,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動心。
若是以後夏盛卿起了歹念……
抱著這個可能性,夏天勤這才硬著頭皮來找夏子衿,最主要的,自然是,夏天勤畢竟是大皇兄的兒子,大皇兄當年與後宮貴妃通姦,夏啟軒僥倖沒有受到牽連,他若是再死了,這一血脈就斷了。
再不濟,他也要勸說夏子衿留下夏天勤那個兒子,總不能一點情面都不留。
「皇兄想要說什麼?」夏子衿聽到二人的話,理好衣裳,施施然從裡面出來。
她多多少少已經猜出夏天勤過來的目的,但是她明白說一句,此事絕無可能。要她放了夏啟軒,誰來給小葵償命,她如何對夏安安交代?
夏天勤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她冷硬的眉眼,心口一跳,突然覺得只怕他無論說什麼,夏子衿都不會同意。當下,他就咽下嘴巴里的話,深吸一口氣,「我來,是想問問你當真要斬盡殺絕?」
這話跟直接求情就要差的太多了,夏天勤問這話,更多的是指自己。
「皇兄是覺得本宮狠心了。」夏子衿嗤笑一聲,琉璃般的瞳孔浮現出一層碎冰來,「皇兄,本宮這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想必皇兄是知道安安的身世的,她是本宮收養的義女,但她同樣是小葵的女兒,如今本宮終於找到證據,可為本宮女兒的父母報仇,難不成,皇兄還要本宮放下?」夏子衿提起夏啟軒,光是想到,面上就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夏天勤啞口無言,就憑夏子衿當初收養夏安安時的氣勢,親自給她上了玉碟,就可以看出她對那個名叫小葵的丫鬟的看重,只怕是當作姐妹來看。
「她當年意外聽到夏啟軒想要謀算本宮,動了胎氣,夏啟軒派穩婆做了手腳,若不是她的夫君來的快,安安也怕是沒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本宮為何要饒了他的夫人,不過是天理輪迴罷了。」夏子衿眼神恍惚,提起許久之前的事情,心口還是微澀。
夏盛卿瞧著她周身瀰漫的傷痛,心疼的將她攬入懷中,目光厭惡的看向夏天勤。
夏天勤被他這麼看著,之前的擔憂突然小了不少,他不過是惹的夏子衿難過了些,夏盛卿就用這種恨不得掐死他的目光盯著他,可見平日裡,夏盛卿有多護著夏子衿。
若是如此,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夏天勤搖頭苦笑,突然就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可笑起來,抬手道:「是我一時糊塗了,此事,長公主且不必顧忌。」
言罷,他轉身就離開。
夏子衿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放棄,眨了眨眼睛,頗有些話還沒有說完,意猶未盡的感覺。她轉而看向夏盛卿,由著他摟著自己回屋。
只是有件事,她還是很在意,「盛卿,你派去的人看著他在嗎?」
「影一他們已經盯著了,若是有人前來營救,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夏盛卿目光凝重了些,雖然抓住了夏啟軒,但是他暗中豢養的那批士兵可還沒有找到。
夏子衿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總有些心神不寧。
而當天晚上,她的不安就化為現實,她剛剛躺下睡著不過半個時辰,就聽著外邊急匆匆的腳步聲,跟著是喧譁聲。
她睜開眼,就見夏盛卿已經向房門走去,立刻抓起外袍披在身上,穿鞋跟上去。
打開門,夏子衿就見管家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見到她二人後,連行禮都忘了,急切的說:「王爺,長公主,不好了,天牢裡邊著火了。」
「什麼?!」夏子衿厲喝一聲,身子就晃了兩下,轉眸看向夏盛卿,「盛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