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夫妻過繼了。該是值得慶祝嗎?
夏雨她不知道,只是才離開,她就想家了,想那個走到哪都能看到山的李家村,想奶奶的罵聲,爸媽的淡默,想大姐和弟弟們的欺負,想李美芳沒完沒了的說一些她所聽到看到的一些事。她想家了,可是,那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再也不是了。
那天在火車上,夏雨在那個破舊的歌本里寫著依舊自己的日記。只是,她怎麼也寫不好,字越寫本子上就越濕,不管她怎麼想阻止,可就是不管用,那天的日記字特別少,不僅少,還看得特別的不清晰。
十歲這年,我擁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夏雨,不再是那個李家村的李尾花了。
十歲這年,我被賣了一個好的價錢,擁有了一個新的爸爸媽媽。
十歲這年,我居然有那麼一點點懂李美芳說的一些話了。
她說過: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考大學,走出李家村,去外面看大世界,賺大錢,嫁一個帥帥的軍人,過快樂的幸福的生活,這裡的人太自私,太自利,太自卑了。
她說過:李尾花呀,你怎麼這麼笨,這麼能忍呢?你怎麼就這麼好欺負呢?你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以後你怎麼辦?不對,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以後?
夏雨想到李美芳說過的那句話就笑了:是的,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以後?
如果她李尾花沒有未來,沒有以後,那現在的夏雨呢?會不會由此改變呢?
漫漫長夜,夏雨眼睛望著窗外的黑,有些痛,最後才閉上眼睛,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