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萌微微抬頭看他,精緻嬌小的臉上滿是痛苦,她對上他震驚的雙眼擠出苦澀的笑容來:「皇帝叔叔?我自然記得。可是……皇帝叔叔早就消失了,在我懂事的那一刻就永遠消失了!」
威懾帝看著這樣的夏天萌竟然無言以對,想要安撫她卻不知從何說起。
夏天萌看見他這樣無措的樣子倒是笑了起來,眼淚撲朔著往下落。她聲音都在發顫:「我年幼時當真將你當作父親一樣尊敬,還一直引以為豪。可是事實卻給了我重重一個耳光!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激動的後退幾步,看著他的眼裡滿是痛苦與難過:「你怎麼會懂得我的感受?在你心目中我還是不懂事的孩子!可是我什麼都懂了,我不是那個可以任由你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小姑娘了!再也不會被一個笑容就收買了!」
「萌萌……」威懾帝見她這樣忍不住想安撫她,卻被她厲聲止住:「住嘴!你怎麼還可以這麼自然的叫我萌萌?你覺得我還是那個只會傻傻笑的小女孩嗎?我早就在十三歲那年就什麼都知道了……就是御書房裡……」
威懾帝震驚的瞪大雙眼,看向夏天萌的眼裡滿是詫異。
「你……你竟然……」
「你還當我知道是在去年嗎?」夏天萌冷笑起來,漂亮的嘴唇微微勾起,精緻標緻的臉上滿是嘲諷,「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比你以為的還要早。」
威懾帝雙手微微攥緊,看向她的眼裡帶上了沉悶與陰鬱:「你早在十三歲那年就知道了,一直都在朕面前作戲?」
他居然被她蒙蔽了整整一年,還以為她是那個純真了小女孩。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那麼醜陋的事情!
夏天萌見他如此只是滿臉苦澀與痛苦的後退幾步,雙手捂住胸口,看向他:「你都不會覺得愧疚嗎?呵呵呵……是了是了,你怎麼會覺得愧疚,你是帝王啊,你是天下的主宰,你自然做什麼都可以!」見威懾帝只是動了動唇卻沒有出聲,她繼續說道,「所以你才能那麼無愧於心,即使你才是那個害死我娘親的罪魁禍首!即使我娘親因你而死!你也沒有絲毫的愧疚!」
威懾帝僵住身子,眼裡帶上了苦澀。
他自幼學習的都是帝王之術,從不知道什麼叫愧疚,什麼叫難安。可是,在太師府的靈堂上看見整個人如同沒有生機的夏天萌時他也覺得心中有愧了!所以他才想加倍的對她好!
可是,這些他都說不出口。
夏天萌冷笑著看他,眼裡儘是悲哀:「縱使娘親死了又如何,縱使父親終身不娶又如何,你能光明正大的和爹爹站在一起嗎?你們敢面對天下蒼生嗎?你捨棄的下你的皇位嗎?」
「不能!不敢!不舍!」夏天萌沒有讓他出口,而是自己嘲諷的笑了起來,「你有太多的捨不得,所以你和爹爹之間的路途太遙遠了!縱使你們年少就在一起了,縱使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身為帝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妻生子。」
威懾帝有些力竭的靠在椅背上,雙眼帶上了迷茫。
他想起了第一次與阿申見面時的場景。
剛剛入仕的夏英申還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青澀與輕狂,恃才傲物,不懂得什麼是謙虛。被好幾個小心眼的御史彈劾。
他才剛剛登基不久,不喜那些長袖善舞的大臣,反而更器重這種孤臣。
叫夏英申到御書房談話,他卻被夏英申年輕狂傲的樣子所迷倒。
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因為提起天下蒼生亮成那樣,比所有的黑曜石還要耀眼。
他想一直看見這樣的眼睛。
他不顧旁人的意見拜夏英申為太傅,每日午後都會在一起商議國事。
夏英申不懂得藏拙,亦不懂何為謙遜。他永遠只會提出為百姓謀利的事情,他知道夏英申是真的一心為國的。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每次面對阿申的心情就變了。
不再是惜才,而是帶著莫名的占有欲。
他邀阿申一起寫詩作畫,彈琴下棋,同榻而睡,抵足而眠。
直到一次阿申意外闖入他在沐浴的洗浴閣,他忍不住攔住阿申訴了衷腸。
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將他壓在了龍榻之上。
他不想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