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進來。」
小白是昏君送給本宮的太監,約摸十六七歲的樣子,生得細皮嫩肉,膚白勝雪,臉上一顆痘痘都沒有,本宮嫉妒得不行,甚至在背後揣測他是昏君養的小受。
那孩子肯定還不知道本宮對他的看法,推開殿門進來,單純地笑著,拱手上前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問你個事兒,這個點兒,昏……皇上一般在哪裡?」
都說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將『昏』字轉音成『皇』字,絲毫沒有違和感,本宮都想給自己點讚了,點完贊順便再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暗地裡喊昏君喊習慣了,朗朗上口,差點就順口直接喊了出來。
都說禍從口出,此話一點不假,如今這坤寧宮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本宮,就等本宮行差踏錯呢。
小白回身望了眼殿外,正值斜陽西下,「回娘娘,這個時辰,聖上在御書房批閱奏摺,一般誰也不見。」
在辦公?本宮嘆了口氣。
小白以為本宮是因為不能見到昏君而失望,便試探道:「娘娘,陛下說了,您整天悶在寢殿中也不是個事兒,讓您經常出去走走,散散心,奴才聽說,御花園裡新培植了一些綠牡丹,好看得緊呢,娘娘要不要過去瞅瞅?」
這孩子不愧是昏君親自挑的,會說話得很,一下子就勾起了本宮的興趣。
本宮眼前一亮,點頭就道:「好啊,去看看。」
那孩子喜笑顏開,應了聲『好叻』就出去了,等本宮出殿來時,他已經召集了一大隊人馬在殿前等候,好傢夥,比那日禧妃的排場還大,不僅帶著椅子,就連馬桶也帶上了。
「娘娘請。」那孩子點頭哈腰,站在殿外恭迎本宮。
隊伍最前面的六個宮女手上提著香爐,晚風一吹,一大股子濃煙撲面而來,本宮生前最討厭抽菸的人,如今又聞不到任何氣味,倒是看見了一股子濃煙,頓時便沒了心情出去。
「本宮忽然不想出去了,你讓她們都散了吧。」說完,本宮便退回殿內,關上殿門。
別以為御花園是單純賞花的地方,因有意或無意的『偶遇』引發的事故,有許多就是發生在御花園!格雷不在,本宮時時刻刻都提心弔膽的,還不如不去,老老實實待在寢宮比較好。
到了傍晚,華燈初上,昏君再次來到坤寧宮,邀本宮一同前往毓秀宮,出席他女兒的洗三禮。
格雷還在休息,本宮心裡頭沒底,不敢跟他去,左右推搪。
昏君惱了,一把捉住本宮的手,生拉硬拽,跟牽牛似的,拉著本宮就往外面走,出了坤寧宮老遠,才忽然頓住步子,回身問本宮:「綰綰,你的手為何這麼涼?」
我當時想,你特麼不是廢話麼,死人的手,怎麼可能不涼!
但本宮也只敢在心裡這麼想想,若被昏君知道了這想法,肯定會命人將本宮給拖出去燒了,當下忙縮回手,訕笑兩聲,解釋道:「可能衣裳穿少了,有點冷……」
說完,為了應應景,本宮雙手交叉抱在肩頭,故意哆嗦兩下。
當時正逢盛夏,才剛入夜,白日裡的熱氣餘溫還在,並不曾散去,昏君面露疑色,飛快地睃了本宮一眼,才吩咐後面的太監拿了件斗篷過來,親自替本宮披上,「朕記得你從前最是懼暑怕熱,每年夏季都說度日如年,如今怎麼反倒覺得冷了?」
本宮心裡當時就咯噔一聲,心說他不會發現什麼了吧,忙解釋道:「是啊,自從上次服毒後醒來,我就覺得自己不怎麼怕熱了……」
只要一提中毒一事,昏君難免就會有幾分愧疚,從這點能看出來,他對死去的皇后,還存有幾分情分。就像是一件陪伴自己多年的舊物,在身邊時,你覺得可有可無,忽然有一天,你失去了它,就會覺得它對自己來說,承載著太多的感情,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割捨得了得,甚至會有一種心被人挖走一塊的感覺。
本宮由衷的覺得,昏君對死去的皇后,大概就是這種感情,所以才想對現在的本宮好一些。
他仔細地為本宮扣上斗篷領子上的盤扣,專注地看著本宮,眸色幽深,「往後,朕會時常過來陪你。」他說。
本宮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千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誰要你丫陪啊?只不過偶爾跟他待在一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