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來了嘛。」老闆娘立馬拉著這傢伙,二話不說抄起櫃檯上的瓜子花生往手裡塞,拉著都不放手,嘴裡一個勁說,「我們白天還說哩,說你事情多,工作那麼忙,可能咱們這麼個小地方,你都沒法來。快,吃點,這有茶,喝兩口。」
茶杯是人家自己的,是個罐頭瓶。
但洗的乾乾淨淨的,裡面剛泡好的熱茶。
關蔭端起來就喝,兩口喝半杯子,老闆娘笑的見牙不見眼,立即道:「你們住幾天?我先關門——娃他爸,快把這衛生收拾乾淨,咱們惹事精來了。」
轟——
樓上衝下來一個戴著手套洗衣服的男人,人高馬大足足有二百斤,跑起來就跟山峰一樣,跑到樓梯口趴在扶手上一看,笑的跟憨批一樣的:「哎喲我的爺,咋能是你啊。」
兩下扔掉手套子,老闆連蹦帶跳地下來,抄起熱水壺就往茶杯里添水,咧開嘴笑道:「天天盼,天天講,老想著你要來一趟,哎呀呀,快,往樓上先走,你們是肯定要拍電視的,住兩天——錢肯定不能少,一人五十塊錢一天。」
關蔭端著茶杯撓著頭:「我咋感覺沒來過咱們這達?」
「來啥呢,」老闆娘反鎖上大門從後頭攆上來,哈哈大笑道,「你要是有工夫把全國的小縣城走一圈,我們高興的多吃一碗飯。不知道是吧?嘿嘿,我女兒,在外頭打工,叫人家有錢人欺負的,半年拿不到全部工資,你帶著一幫年輕人一造反,那幫王八蛋嚇得跟三孫子似的,這幫年輕人誰都不服,就服你。」
「那不是服我,是服咱們的力量,咱們窮人的力量。」關蔭既欣慰又心酸,這件事他覺著自己都沒有參與。
「你要是把啥都參加了,上頭還有誰給咱們帶隊呢嘛,你要忙好你位置上的事。」老闆滿面紅光,回頭道,「是這,你們先別嫌棄髒,我們今天才開業,在老家陪兒女過了個年,把他們送出門工作,我們下午才開門,放心,立馬好。」
一幫小伙兒大姑娘哪會嫌棄啊。
這再一聽人家今天才開,立馬一群人隨便找好了房子,又給晚上必定到達的夥伴們留好房間,小伙兒捲起袖子打水,姑娘們抄起抹布擦地,真沒把人家的熱情辜負了。
「就是很高興,嘖,你說,當藝人,當到咱惹事精這份兒上的人還有嗎?跟著他幹活,累,但是心勁兒高!」姑娘們一邊幹活兒一邊笑。
不知怎麼的,就忽然看到連見都沒見過一面的群眾那麼喜歡帶頭大哥咱心裡就有一股熱潮在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