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正事?」
「還要談正事?」
徐勛見神英亦是眼神清明,分明和張永一個打算,他忍不住哀嘆了一聲。坐下之後,見金弘小傢伙也樂顛顛地擰了一條毛巾過來,他一入手覺得冰涼,知道多半是井水裡頭出來的,忍不住摸了摸小傢伙那腦袋,隨即才指著張永和神英道:「是不是這兩個支使你的?」
「張公公和涇陽伯說,備好井水和涼毛巾讓少爺清醒清醒,待會有精神好說話,還讓我去吩咐廚房預備夜宵了。」
聽到這話,徐勛更是為之氣結,惡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就有意冷臉衝著金弘喝道:「你怎就聽他們的,他們兩個給了你什麼好處?」
「甭提了,聽說這小傢伙原本叫做金元寶,偏生給張都憲改了名字,我還特意預備了金錁子,誰知道壓根沒用上。」張永掏出了幾個金錁子在手裡掂了兩下,見金弘目不轉睛盯著他的金錁子,舔了舔嘴唇卻是一個字沒說,他就嘆了口氣說,「看看,就是這饞涎欲滴的架勢,可真的給他不論如何都不要,你這家裡規矩森嚴,你還怕我賄賂了他?」
「虧得有他們倆幫你說好話,否則我非得把你退回你爹那兒去不可!」徐勛說著說著就自個笑了起來,一股腦兒從張永手中搶過那些金錁子,他就一把塞在了金弘手中,「給少爺我去送給你爹入賬,有這些金子,今晚上的酒宴和打賞錢就都有了!」
張永見狀不由得咬牙切齒:「你這麼個有錢人竟然和我算這種小賬,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
見這一回金弘捧了錢一溜煙跑了出去,須臾就沒影子了,張永不禁連連搖頭,直道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旁的神英笑得直打跌。直到阿寶把醒酒湯和換了的新茶都一一送了上來,他才止住了笑聲,笑呵呵地在那一面喝茶一面看張永和徐勛繼續打擂台。最後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張永那六七兩金子自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一段小插曲過後,徐勛吩咐了阿寶在外頭守著,酒意漸去的他方才和兩人談起了正事。借著剛剛這麼一鬧,他已經約摸猜到了兩人的來意,無非是想給左右官廳尋個正名,畢竟如今這總兵又不像外鎮總兵掛什麼征虜將軍征南將軍等等銜,說得不好聽就是沒名義。
「你們早上說的事情,我也不是沒想過,但現如今還不是時候。京營是英國公,十二團營雖說保國公和武定侯如今是再難管了,可定國公換了上去。哪怕他們這兩位國公都沒真正上陣打過仗,艹練等等也只是掛個名義,但如今咱們幹的是從人嘴裡搶食的營生,爭名義遠遠不如爭實質,畢竟,咱們那兒的人,單單十二團營還不夠,就連京營之中也要大挑一回。」
神英雖說提出了此議,但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因而徐勛既這麼說,他也就沒有再爭,洒然一笑就點點頭道:「既然這麼說,那就先擱一擱吧。這事情並不緊急,真正緊急的事情還是讓張公公對你說。」
張永見徐勛扭頭看了過來,他便沒了剛剛那玩笑打趣的表情,沉聲說道:「我也是才得到消息,羅祥魏彬和馬永成對皇上說,京營和十二團營只是沒牙的老虎,中看不中用。請調邊軍輪流上番拱衛京城,讓皇上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虎將雄軍,皇上似乎有些動心了。」
我的天!
聽到這話,徐勛忍不住真正倒吸一口涼氣,僅存的那一絲酒意全都化作冷汗出了。這邊軍調防豈是一句話的事,糧餉、駐防、習姓……這些統統不提,最要緊的是,這會衝垮如今京城那種脆弱的平衡!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隨即就若有所思看著張永。
「這是羅祥魏彬馬永成的主意,還是老劉的主意?」
「我看是那三個人自作主張。」張永不假思索地答道,見徐勛還有些躊躇,他便開口說道,「徐老弟,咱們兩個再加上老神,全都是沙場上並肩作戰的老交情了,我和老劉從前交情還不錯,畢竟大夥有同仇敵愾的對頭,可如今嘛……他有些事情是做得不地道。」
儘管沒說怎麼個不地道法,但張永看見徐勛和神英都沒做聲,他便知道兩人其實心知肚明,當即又輕咳了一聲:「不止是對你,就是對咱們,老劉也是不如從前。單單說一個司禮監,你看咱們八個號稱八虎,除了老得八十出頭的高鳳,還有誰在司禮監裡頭?大家看似一個個都是正牌子太監了,家裡人也雞犬升天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