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那也都是在懟人,她說得很慢。
停頓得也久。
宋一隻覺得有人拿刀在慢慢剜自己的心臟,刀還是鈍的。
猛地別過了眼。
沈夭夭卻一直看著趙慈柔,一直看著。
趙慈柔彎腰拍了拍剛長出的新芽,「這個時節其實不太適合種,但也沒辦法,誰讓我這也不能自己選日子。」
趙慈柔笑了笑,回頭正好對上沈夭夭的眼神。
她眼眶也有些濕。
可她不能哭啊!
一哭的話,場面就收不住了。
她走過去,拍了拍沈夭夭的腦袋,「景御是個好孩子,有他在,我很放心。你————」
沈夭夭直接抓住她的手,將一根銀針刺入趙慈柔的命門,戴著銀手套的手掌覆上了趙慈柔的後頸。
「小夭——」
宋一驚呼,「不行,你會——」
「師姐,幫幫我。」沈夭夭的聲音很輕。
宋一無法體會一個醫生救不了親人的感受。
卻能感覺到沈夭夭因為即將要失去唯一一個親人時,那種瀕臨崩潰的絕望,以及濃濃的無力感。
幫幫我。
這三個字,讓宋一的心尖都開始疼。
她有些不忍心,偏過頭的時候,餘光掃到了一個人。
是景御。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站在屋檐下,身上的黑色襯衣將他裹得滿目肅冷。
那雙深邃的眸子,只有心疼。
.
沈夭夭不知道給趙慈柔試了幾次。
從天明到夜幕。
她的面色越來越慘白,襯得眼尾的血色越發明顯。
趙慈柔只是笑看著她,輕輕地喊她:「小夭,聽話。」
沈夭夭不想聽。
她還要再試。
「小夭,別試了。」宋一勸她,「沒有用的。」
「銀手套是師父的東西,趙姐是師父的最後一味藥,她們之間…起不了作用。」
宋一此刻什麼都聽不進去。
她像是瘋了一樣給趙慈柔扎針,可是趙姐的生命跡象仍舊在消失。
宋一說得沒錯。
她所有的情緒都隨著這個認知而徹底崩了。
「小夭——」
「小夭?」
沈夭夭能聽見趙慈柔和宋一在急切地喚她。
她失控了。
在她壓下十二年之久的血祭印,第一次失控。
在她被血祭印吞噬之前。
她被捲入一個清冽的環抱。
手臂很有力,箍在她腰間的手溫暖厚實。
透過厚實的紗布傳給他。
沈夭夭突然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身體開始不受控地簌簌發抖。
連眼眶都沒紅過的她,有一顆淚從景御的脖頸滾落進了景御的心臟。
景御覺得自己心臟猛地一縮。
他身上的傷很重,但此刻,有一個地方卻比那些傷還要讓他痛。
.
「走。」景御擁緊她,「我們去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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