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相助的義務。所以不要再口口聲聲說什麼自家人,也請不要道德綁架我。我欠靳家的,已經還清了。」
「區區一百萬,就想還清嗎?你未免把你母親看得太低賤了。」
唐蓉坐在那裡,姿態傲然,下巴微揚,「你欠靳家的,是還清了。那你欠我的呢?」
北悅瞳孔禁不住一縮,喉嚨發緊,「我欠你什麼?」
「生育之苦,養育之恩,這些你不該報答嗎?我就是養一條狗養了十多年,它也得朝我搖搖尾巴,更何況我養了你三十年!」
唐蓉一拍桌子,說話擲地有聲,冷酷逼人,與她平日裡與人為善、慈悲為懷的面容極不相符。
季南霆心中大大的震動了,他從沒想過,這句話會出自一個母親之口。
大概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印象太深了,對他的影響也深,他一直以為母親對孩子,都是無私奉獻的,身上有二十塊,都要給孩子十八塊,如果只剩下一塊吃的,哪怕自己餓死也要先把孩子餵飽,這年頭當後媽的都不好意思談養育之恩了,更何況是親媽……
他今日真是長見識了,也終於知道,那麼孝順的北悅為什麼會跟她媽把關係搞得那麼僵,現在看來,不僅僅是誤會。
最大的矛盾,應該是三觀不合。
胡攪蠻纏的父母總會嫌棄子女不夠孝順,可是他們忘了一句話,母慈方能子孝,否則再熱的心,也經不起一瓢一瓢的涼水潑。
季南霆這次真心火大,徹底怒了,「靳夫人,我尊重您是北悅的母親,要是您一定要這麼說話,我就得請您離開了!」
唐蓉在氣頭上,連未來女婿的面子也不給了,硬邦邦道:「您還沒娶我女兒呢,我跟北悅之間的事,沒你說話的份兒。」
「你……」季南霆頭一次知道,淑女要是野蠻起來,與潑婦無異,甚至比潑婦還讓人難以忍受。
北悅站在那裡,無地自容。
她媽的話,就像是左右開弓的兩記耳光,打得她頭嗡嗡的炸響……不,比耳光還狠,打臉只是皮肉之苦,扎心卻是刺骨之痛。
北悅握緊拳頭,指甲幾乎都陷進肉里,疼痛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旋即,她涼薄一笑。
「您在罵我不如狗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又配不配做一個母親呢?」
唐蓉一聽這話坐不住了,拍案而起,「你說什麼?」
季南霆生怕她又要動手,挺起胸膛杵在靳夫人面前,將北悅牢牢護在身後,有他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再碰媳婦一根手指頭。
北悅卻不怕,她並非躲不及,要是她媽再動手,她不可能再老老實實站在那裡任她打了。
前二十八年挨的巴掌,夠多了。
她撥開季南霆,看著這個生她的女人,淡淡道:「您是生了我,可您真的養過我嗎?我沒喝過您一口奶,沒吃過您餵的一口飯,我小時候的記憶里,除了爸爸,就是爺爺奶奶,沒有您。再大一點,您把我強行從老家帶走,不讓爺爺奶奶照顧我,轉手丟給了外公外婆。您說您養了我三十年……呵,事實上,您照顧我,有超過二十四小時的時候嗎?您不喜歡我,更談不上愛我。」
北悅最後一句話,已經說的毫無情緒,「生育之恩無以為報,至於養育之恩……說真的,我一點兒也不想報。」
唐蓉被這一番話氣得急火攻心,指尖點著她,「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恩斷義絕了?」
「我不想這樣,前提是,您別逼我。」北悅毫不相讓。
唐蓉渾身發抖,「好,好……真不愧是北谷豐的女兒,冷麵冷心,我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父女的,一個一個地都這麼對我!」
「不許說我爸!」
北悅突然暴吼一聲,像是受傷的小獸被踩到了傷口,眼圈猩紅,聲聲泣血,「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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