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景延,她自己打了個車。
快得像只小老鼠。
——前幾次考試,考完後她都想回家睡覺,但每次都會被景延拉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唔,還是跑吧。
景延只看到了個她的背影。
他好笑又無奈,隨手拿起書包準備回去。
卻在要打開車門的時候,他的手被另一隻大手握住了。
「等一下,景延。」
是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
景延冷冷抬眼。
消失了兩三個月的景修文,又來了。
那樣的不要臉,那樣的執著。
「你又要,做什麼。」他很不耐地道。
動作,語氣,身體,全部都在表示著他的抗議和排斥。
景修文擰了下眉,「我知道你們今天期末考結束,特地來找你。」
「就算是高考結束,你來找我也沒用。」
少年渾身帶刺,毫不留情地扎向景修文。
景修文頓了頓,還是忍下了火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地說話:「你都在陸家住了那麼久了,就算心裡有氣,氣也該消了吧?」
「心裡有氣?我心裡怎麼會有氣呢?您可別想太多了。」他冷笑。
「延延,陸家到底是別人家,非親非故的,你這樣住在他們家也不好,不過住也住了,沒關係,大不了以後爸爸替你還這個人情。但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了,你總不能在人家家裡過年不是?爸爸媽媽知道虧欠了你很多,我們也很後悔,你就回家吧,總要給我們個機會彌補你的啊,我們保證,努力改正錯誤,堅決不會再犯,就回家吧,在家裡過個年,你爺爺奶奶也想你了。」
「怎麼,要來挑撥我跟陸家的關係了?可惜,就算我和陸家非親非故,人家待我,都比你們待我好。過年怎麼了?人家可沒嫌棄我,就算嫌棄我了,我自己出去找個酒店過也比在你家過來的舒坦。」他的嘲諷之語並無停歇,「這兩個多月你們應該過得挺瀟灑的,沒必要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得你們有多難過似的,很假,真的。該吃吃,該喝喝,沒必要來我這兒裝什麼父子情深,陪你演戲,我嫌累。」
他拿開景修文的手,開門上車,吩咐司機開車。
景修文一時不備被他拉開,臉色鐵青,他說的那些話,就跟刀劍一樣,往他心上不停的扎。
這哪裡是一個兒子能對老子說的話!
景修文不停深呼吸,去按捺怒氣,「景延,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已經來找過你多少次了?你還不滿意?!」
景延調下車窗,漫不經心道:「是啊,您是什麼人物啊,您願意來找我,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地跪下來感謝了不是嗎?怎麼能這麼不知好歹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啊,我天生就是這樣不知好歹,真可惜,您但現在才知道。」他又把車窗關上,再不多話。
過年?
不過是個普通的日子,三百六十五天中普通的一天罷了。以往,他也不過是一個人待在屋裡打遊戲,有什麼區別?
也沒見景修文給他來點過年該有的氛圍,現在倒是學會拿過年當藉口要他回去了。
那哪行?他今年可是要跟搖搖一起過年的人。
一年就這麼一次,他第一次有些期盼起過年來。
回到陸家的時候,陸星搖已經動作迅速地回屋睡覺了,景延忍不住笑,去敲她門。陸星搖睡得沉,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嘟囔:「誰啊。」
「我進來了?陸星搖?」景延等了會,就壯著膽進去了。
陸星搖正躺在床上,側身睡著,睡得很香。
景延整顆心全軟了,軟得要化了。
前段時間有個傻逼說陸星搖很冷,冷得像塊冰,他嗤之以鼻,陸星搖怎麼會像冰?即使是像冰,把她化開以後,也是甜甜的水。
他躲在床邊,面對著她臉的那邊。她的小臉就在跟前,呼吸可聞,靜靜地、輕輕地、讓人捨不得打破的。
景延忍住了所有獸性的欲望,只在她的嘴角…輕輕碰了下。
有她在,其他人給他帶來的情緒,便都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