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硯辭臨走的時候,千叮萬囑江晚禾在原地等他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翟硯辭還是沒有回來。
江晚禾的心越發焦慮,不知道他那邊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來。
「江小姐,我們先回車上吧。」陸韋道。
「不。」江晚禾搖了搖頭,「陸助理,你陪我去找他。」
「江小姐,下雨了,二爺說讓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陸韋道:「二爺他那邊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讓我跟您說他晚些回來。」
「你能聯繫得上他?」江晚禾眉頭微蹙,她給他發信息沒回復,給他打電話,提示是關機的。
陸韋支吾著不說話。
事實上,他也沒有聯繫上老闆。
剛才那些話,是在「假傳聖旨」。
要是讓二爺知道他讓江小姐在淋雨,萬一感染了風寒,今年的獎金估計得全扣完了。
江晚禾看出了端倪來,向他伸手,「你讓我跟你回酒店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跟他約好了要在原地等他回來的。這樣吧,我先跟他說一聲。」
「這……」陸韋有點想抽自己耳光子的衝動,「實不相瞞,我其實也聯繫不上二爺。就是夜深了,這雨也越下越大,為了安全起見,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吧。」
「陸助理,你跟在二爺身邊多久了?」
「啊?」話題跳躍得有些厲害,陸韋怔了兩秒才緩過神來,「有三四年了。」
「他以前也會這樣嗎?就是,你以前也會有聯繫不上他的時候嗎?」
陸韋搖了搖頭,「好像沒有。」
在他的記憶中,翟硯辭的手機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開著的。
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每天至少十幾個小時花在工作上。
江晚禾的目光落在雨幕里,雨水砸落在地上,濺起一地水花,「陸助理,我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二爺他有可能出事了。」
她收回視線,抬頭望向陸韋,「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可雨這麼大……」
「如果你不願意帶我去,那我自己去找他。」
說完,江晚禾滑動輪椅進入雨幕里。
陸韋拗不過她,只好急忙撐傘追上她。
翟硯辭說是回頭找曹卿再好好聊聊,兩人一路直奔診所。
與白天的熱鬧喧吵不一樣,前來求醫的病人都已經離去,只有雨水擊打的聲音,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霧中。
診所的院門沒有關上,陸韋伸手推門。
一個身影孤零零地跪在院子中央,他的衣衫早已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而倔強的身軀。
男人的背脊並沒有雨水壓彎,始終挺拔如白楊似的。
這不是翟硯辭又是誰?
江晚禾覺得酸澀之意瞬間湧上鼻尖,就連眼眶也酸脹得厲害。
「他可是翟硯辭啊!你們雲城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可為了你,他竟然願意肯在跪下來求我爺爺。」
曹念姝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上下打量著江晚禾。
目光倒也沒有惡毒與怨恨,神情也算平靜,嘴角勾著淡淡的自嘲。
「這三年來,不管我做什麼,他從來都不願意回頭多看我一眼。在他的眼裡,我就是一個無關重要的存在,哪怕我死在他的面前,他都面不改色。」
她心裡很清楚,爺爺就是恨翟硯辭當年的冷漠無情。
她割脈自殺,命懸一線,甚至連求生的念頭都沒有了。
曹卿親自登門去請翟硯辭去看看她,可是他拒絕了。
他說:「我又不是醫生,救死扶傷的事情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