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多優渥。
裴林雲的腦海中浮現了一道灰色的身影,粗布麻衣,還打著補丁,頭上只有一支不值錢的木簪固定著。
「相公,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王氏見裴林雲發愣,以為是連日的趕路辛苦,又加之昨晚倆人太久沒見,有些沒節制住給累得。
「榮兒,我沒事,只是連日趕路有些累,又見到你,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後來王氏說了些什麼裴林雲忘了,他覺得自已定是記憶出了問題,或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眼前的這一切與他腦子中的另一段記憶完全不一樣,他一時分不清到底哪段記憶是真,或者說到底哪個記憶才是屬於他的。
有了王家這個靠山在,裴林雲很快在戶部站穩了腳,因著這幾年在戰場上他積累了一些功績,到手的賞賜因著王家的關係,比一般同僚都多,利用手上的銀錢,他在京城買了一座兩進的院子。
身為男人,他不想被人罵吃軟飯的,幾乎是他的職位才有了著落,他就讓王氏物色了京城的房子。
當一切穩定下來後,他同王氏提起了小溪村的季清瑤還有龍鳳胎,王氏當即表示,她已派人去小溪村接人了。
裴林雲在京城心心念念著遠在小溪村的季氏母子,卻不知母子三人已遭了毒手。
一個月後,當他聽到母子三人滾落山崖,屍骨無存的消息時,感覺頭頂是晴天霹靂。
他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在母親李氏,還有王氏的安慰下,他忘了季清瑤,忘了龍鳳胎,直到
「你既娶了她,為何不好好善待於她,就算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好歹為你生了倆個孩子,你就算容不下來,給她一紙休書就是,為何要那麼殘忍對她,死了都不讓她有個全屍」
裴林雲看清了眼前男人,竟是與他一個村子,自小就離家去當兵的裴明澈,現在竟然是三品將軍,品階給他的還高。
「裴明澈,看在我們是同族兄弟的份上,你剛打的一拳我不與你計較,但你在胡咧咧些什麼,我對不起誰了」
「呵呵,難怪人們常說,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你這當了官就忘了她們母子三人,我真是為她不值」
裴林雲聽得很是頭大,什麼母子三人,他到底辜負了誰。
「季清瑤,你的妻子,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她忘了,也不知她得知你這樣薄情,帶著孩子在九泉下可會安穩」
聽到季清瑤的名字,裴林雲臉色變得煞白。
他沒有想到,時隔季氏母子出事半年後,他在別的男人口中聽到了她的名字。
「她與孩子跌落山崖,自是沒了全屍,我請了京城圓法寺的一鳴大師為她們母子三人超渡過了,還有你從何知道她們母子出事的」
裴明澈看著眼前這個腥腥做態的男人,為那個女子再次感到不值。
他不想與廢話,一字一句道:「我在亂葬崗找到她們母子三人的屍體,阿瑤的頭與身體被人切成了兩段,裴林雲,你好自為知吧,我裴明澈發誓,此生與你裴林雲不死不休」
「裴明澈,你說什麼,什麼被人切成兩段」
裴林雲大吼出聲。
屋外的李氏聽到兒子的吼聲,用力推開了房門。
看到缺了條胳膊的兒子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在心裡把王家祖宗十八代再次罵了一個遍。
要不是王家,要不是王家那個女人,她好好的兒子怎會上戰場,命是保住了,卻少一胳膊。
「娘」
裴林雲艱難地叫了聲。
「阿雲,娘在,娘在,你可是做噩夢了,等一會娘去找朗中給你開副安神的藥,喝了好好休息,不用幾天你就好了」
「娘,我怎麼在家裡,阿瑤還有孩子們呢」
裴林雲看著簡陋的房間,很想確定一件事。
「你從戰場上退下來了,不在家裡,還能在哪裡,什麼阿瑤,你就一個人回來的,倆孩子都去私塾了,還沒到下學的時間呢」
「娘,沒事了,我再躺會,你出去吧」
「好,好,好,娘這就出去,晚上我給你燉點雞湯,你補補身子,你身趕快好起來
番外之裴林雲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