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田垂下目光,面上看不出喜怒,低聲應道:「草民多謝殿下教誨。」
墨瑢晏掀了掀眼帘,看向還在「認真」解頭髮絲的自家父皇和母后。
靜靜看了幾息後,低沉冷冽的聲音再度響起,「這麼多人聚在這裡,是為了歡迎本殿和本殿的妃子?」
武舜帝終於解開婉貴妃的髮絲,瞪了眼墨瑢晏,嚴肅的語氣毫無責怪之意,「胡說什麼!」
「這次讓身為草民的商洛和商汝嫣進宮,是因為商汝嫣說穆汶研究出的炙尾解藥方子,不慎遺失。」
他著重強調了身為草民,成功讓得商田臉色微微一變,看向蘇若棠和墨瑢晏的目光,殺意暗藏。
蘇若棠聞言,眼底暈染開濃濃的譏諷。
她垂眸把玩著手串,明艷的眉眼間覆上一層寒霜。
「哦?那商小姐的意思是,穆汶的方子,落到本皇子妃手裡了?」
商汝嫣輕嘆一口氣:「三皇子妃,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她眼眶變得微紅,哽咽著道:「只是這炙尾太毒,師父研究了數年,耗盡心血才成功研製出解藥方子。」
「師父只是想確定,這方子是否真的解了炙尾,他剛想用自身實驗,便聽到消息說三皇子妃救了身中炙尾的乞丐。」
「他真的只是想確定,自己的藥方沒問題。」
一番話,將穆汶置於道德的制高點。
同時指責蘇若棠盜用他人藥方。
這種行為在醫學界,是最讓人厭惡不恥的。
而眾人看向蘇若棠的眼神,也變得微妙。
商汝嫣和商田對視一眼,眼底划過得意。
他們沒發現的是,張太醫為首的三名太醫,看他們的眼神,像看白痴。
蘇若棠紅唇勾起涼薄的弧度,漫不經心反問,「商小姐確定這解藥方子,真能解炙尾?」
商汝嫣聽著她寒涼的語調,心頭微微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她用乞丐試驗過,的確能解炙尾。
想到這,她故作哀傷地嘆了一口氣,「那名小乞丐的炙尾已解,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師父並未將方子告知我以外的任何人,卻在幾日前,方子莫名消失不見。
現在知道三皇子妃既然用這方子救了人,師父也能放心了。」
話里話外,都透露著蘇若棠偷了穆汶千辛萬苦研究的藥方。
武舜帝和柳婉玥,看向商汝嫣的目光,愈加古怪。
商田不經意間看到二人的神色,心頭逐漸浮現不好的預感。
商汝嫣話音落下,蘇若棠驀地輕笑出聲,「我最後問商小姐四個問題。」
商汝嫣柔聲道:「請問。」
蘇若棠懶懶抬眼,不緊不慢問道:「只需要服藥就能解了炙尾?需要服幾天?中途需更換藥方嗎?」
一連三問,都不是什麼難回答的問題。
商汝嫣纖長手指倏然用力捏緊了手中絹帕。
她眸光顫了顫,並未開口回答。
而是細細思索被她用來試驗的那名小乞丐,服藥後的脈象。
「嗯?」蘇若棠喉間,溢出清冷的音節。
「商小姐是穆汶的唯一弟子,這問題應該不難回答吧?」
除了張太醫和另外參與治療的兩名太醫,其餘太醫神色不定地低聲議論起來。
「三皇子這問題並不難回答,商小姐為何這麼久都不回答?」
「商小姐是穆老的弟子,想必對炙尾了解極深,她是在思索如何更好地回答問題。」
「可我總覺得,商小姐好像回答不上三皇妃的問題。」
「難道這藥方,並非穆老研究出的?」
這道聲音落下,眾人齊齊噤了聲,暗暗看向商汝嫣的視線,逐漸變得微妙。
商汝嫣咬了咬唇瓣,道:「服藥三天,不需要更換藥方。」
蘇若棠繼續問:「可需施針?」
「不需。」
商汝嫣想起那名乞丐,堅定地吐出兩個字。
蘇若棠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