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頭頂一路擼到了脊背,像是在安撫失望逃家的小動物。
「之前是為了將你變成五條的族人,將那些不懷好意地傢伙從你身邊擋開,才沒有問你的意見就口頭訂了婚約。不過知穗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是那群垃圾能夠輕易撼動的了,老師的保護也就沒那麼重要了,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
他罕見地為自己的言行解釋道。
這番話里還加了示弱的小心機,說到後半段的時候還帶了點失落的語氣,仿佛不能作為小鹿知穗頭頂的頂樑柱讓他很失落一般。
這樣總能成功過關了吧。
五條悟自信滿滿地想。
懷裡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而片刻後,他忽然感到那股淺淺的濕意再次從他的胸前蔓延開來,這次連那瘦削的肩頭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好像他說了什麼過分到極點的話。
小鹿知穗的聲音很輕,小到幾乎會讓人以為是自言自語。
「老師和我訂下婚約……只是為了保護我嗎?」
「……我們還交換了戒指,那些原來都是作戲給別人看。」
她不再逃避似地趴伏在他的胸前,手撐在床上直起身,用發麻的腿慢慢將自己整個人挪到了床上。
五條悟瞳孔地震,不過震驚的同時,又不合時宜地升起一股淡淡的甜味。
被強吻後一直麻痹著的神經總算重新搭上了弦,剛一開始工作就被狂亂的思緒攪得差點罷工。
知穗喜歡他?
知穗喜歡他!
這兩句話在他的心裡狂亂地盤旋著,讓人心神不寧。
他一邊飛速在腦子裡思考著說辭,一邊想要伸手幫忙,卻被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知穗從訂婚那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
不不不,按照她那個時候的反應,應該更早才對。
他就說為什麼送戒指的時候那麼輕易地就被接受了,原來不是他們師生心意相通,而是真的被當成了求婚了啊!
那個時候,至少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只把她當成珍貴的學生,做法也是按照他一貫以來的作風,直接將自己判定為正確的都不多解釋地塞給對方。
——或者說直到被按在床上雙唇相接之前,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逐漸升起的另一種情愫。
想保護她,想照顧她,想逗弄她,想讓她成長到獨當一面,然後站在他的身邊。
那並不是憐惜或者關愛,而是男性對女性的喜歡。
他喜歡小鹿知穗。
想到這句話之後,一切都豁然開朗了起來。
可惜有師生關係作為保護傘,再加上發現她失憶後被依賴油然而生責任感,這些讓從前所有的偏愛和照顧蓋上了一層保護傘。
他五條悟又是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傢伙,哪裡從自己下意識的行為中品出那點模糊的感情?
「知穗……」
他在心裡捂著腦袋大聲哀叫。
這要怎麼解釋?你說的都對但我現在已經不那麼想了?
知穗會對他更失望的吧。
既然她真心以為訂婚是真的,那這就根本不是他當初以為的兩全其美的權宜之計,而是赤裸裸地騙婚。
會被罵不負責任的渣男的那種。
但五條悟有預感,如果他繼續胡亂搪塞過去的話,恐怕就真的要三振出局了。
首先是要真誠地認錯。
「嗯,訂婚最開始的目的的確是這樣。」但是……
五條悟從床上半坐起身,努力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認真。然而他後半句的轉折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女孩慢慢抬起了臉。
因為小鹿知穗總是板著臉,五條悟便一直樂此不疲地試圖逗她多做一些表情。
但當他借著月光,看清她臉上每一分一毫的輪廓時,突然覺得那樣平靜無波的樣子也是好的。
不要擺出這樣的表情啊,知穗。
「我還以為老師和我的感情是一樣的,就算不是全部都是,也總會有一點。」
「是我想錯了。」
月光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