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她抬手就要打金盞:「看我不撕了你這小娼婦的嘴,夜裡浪漢子不夠,白天的來巡由頭髮火,我打死你個小浪貨……」邊說邊真的要撕金盞的嘴,金盞哪裡能讓她得逞,忙繞著院子跑,梁氏在後頭追,待路過二旺家的身側的時候,腳下一絆,就摔在了箱子邊兒上,落了兩顆門牙,看著滿嘴血。
二旺家的忙扶住她:「哎呀,二姨娘,你怎麼了……」
如意帶著眾人進來就剛好看見這一幕:梁氏剛抬頭,滿嘴的血從捂著嘴的指縫裡流出來,眼裡還有憤恨的目光,恰好和如意撞個正著:「還不快給請大夫來給梁姨娘瞧瞧!」如意指名道姓的叫梁氏,梁氏捂著嘴指著金盞吱吱嗚嗚,奈何門牙掉了,說話漏風,又捂著嘴至於沒人聽得懂她說的什麼。
二旺家的忙道:「這金盞姑娘也太不知輕重了,和姨娘玩笑也過了火。」
信兒卻脆生生道:「是二旺嫂子踩著了梁姨娘的裙子,梁姨娘才絆倒的。」
二旺家的強笑著:「你這丫頭,我知道你和你金盞姐姐感情好,也不能為了護著她就把隨口打花花,讓我們背黑鍋不是。」
信兒認真的盯著她:「我看見了,就是二旺嫂子你把梁姨娘的裙子踩著了!」
二旺家的還要狡辯,梁姨娘已經把眼光轉到了她身上,她急的不行,也紅了眼:「奶奶,你可要為我做主。我是伺候過太太的,太太的東西,我都比別人經心些,今日不過看不慣金盞她們這般粗暴的對待太太的東西…說了幾句,這個丫頭就懷恨在心…這般編排我……」
「你胡說!」信兒也急的面色通紅。
梁氏的一邊捂著嘴,一邊眸子滴溜溜的在二旺家的和信兒之間逡巡,說不出的滑稽,如意忍著笑,道:「二旺嫂子,你起來…你的意思是梁姨娘傷著了,和你沒關係?」
二旺家的忙點頭,又搖頭:「奴婢有錯,該早些攔著梁姨娘才是。」不說攔著金盞,而是攔著梁氏,如意冷冷一笑:「梁姨娘,你瞧瞧自己的裙角,在你左邊裙擺上,那個腳印…把二旺嫂子的鞋子脫了比一比……我最見不得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事兒…奶奶我眼裡是不揉沙子的,哪些想打著誰誰誰的幌子來我面前添事兒的,掂量清楚了!」
梁氏低頭一瞧,左側可不是有個鞋印子!二旺家的委頓在地,道:「婢子實在不知道,不知道有沒有踩著梁姨娘……」
「二旺嫂子不是說得信誓旦旦,是我的丫頭冤枉你了麼?怎麼,如今又不清楚踩沒踩?二旺嫂子,你可千萬想清楚了,究竟踩還是沒踩!」如意的聲音帶著嚴厲,二旺家的面色紅了又紅:「許是…許是…踩著了?」她自問,如意轉開臉,有些不忍直視梁氏那張如今血胡巴拉的臉:「徐先生,麻煩你先去給梁姨娘瞧瞧。」
徐鏡屏這才動身往梁氏走去,梁氏這會也顧不得忌諱不忌諱的,忙仰著頭鬆開手,徐鏡屏忍著笑:「門牙掉了,上牙齦流了血……」
「可…可細…瓦…線頭…燙。」梁氏仰著頭張大著嘴巴,還在說話。
徐鏡屏看了看:「撞著的時候,門牙磕到舌尖上了。」轉頭對如意到:「梁姨娘沒什麼大礙。」
如意這才對跟著來掠陣的秦氏道:「勞煩太姨娘找兩個老成的丫頭送了梁姨娘回去。終歸是我府上的出的事兒,我明兒就帶著二旺家的去嬸娘那兒請罪。」
二旺家的只覺得鬢角微濕,怎麼就把鞋印子留在了她裙子上…她想了想,不對!她並沒有踩著她裙角,她是伸出腳絆了她腳尖一下!
她抬頭看著如意,如意面沉似水,她第一次覺得恐懼。她再看梁氏,果然正恨恨的盯著她,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前途昏暗。
梁氏路過她身側的時候,還氣不過,一腳給她踹去,雖然梁氏力氣不大,可是架不住二旺家的被如意嚇破了膽子,身子正軟,也被踹到在地。
焦大祿家的忙要去扶二旺家的,金盞卻忙把她攔住了,對著如意道:「奶奶,焦大嫂子也累了,不如一併送回去?」
「恩,焦大嫂子,你瞧這事兒鬧得,還勞煩你在嬸娘面前替我分說分說…誰也想不到二旺嫂子恁大年紀了還這般促狹。」這話的口氣似在談論阿貓阿狗淘氣一樣,焦大祿家的本來就沒什麼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