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嫣紅便驚叫了起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善德堂為她抓藥的那個小夥計。
「認出來了?很吃驚,很奇怪是不是?」袁夫人眯了眼「你們是同鄉,自小認識。八歲那年,你被人牙子帶到了洛陽城,輾轉到了袁府成了我的丫頭。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到袁府那年,剛滿十四。他比你大一歲,也比你晚一年到洛陽城,與你不同的是,他是被他爹娘送到善德堂當學徒的。你,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就算我們是同鄉又能如何?夫人方才也說了,我八歲便離開了家鄉,多年未見,早已陌生。」
「可他不是那麼說的。他說你利用同鄉之誼,頻繁向他示好,甚至不惜將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體己銀子贈與他,要他開辦自己的藥房。他還說,你誇贊他人長得俊俏,醫術也好,不應該一輩子屈居在善德堂做個給人抓藥的小夥計。
這女人喜歡聽好聽的話,男人同樣喜歡聽人奉承,尤其是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的奉承。他經不住你的奉承,便私下同意,在藥方里動了手腳。在他看來,不過是多給了一些桔梗。這桔梗,並不名貴,就算被人發現,也沒什麼。
當然,你也沒存想要害死我的心,你盤算的,無非是將老爺誘回府中。
那夜,老爺因擔心我的病情,一直留在房中照看。你呢,作為我身側伺候的丫頭,自然也要留在房中照應。你以為我病糊塗了,卻不知,我在難受之中,將你對老爺的噓寒問暖,假意的溫柔體貼全都看在了眼裡。
第二日,我服了新藥,睡得迷迷糊糊,你則假借為老爺送餐食的功夫,在老爺日常飲用的酒水中下了藥。老爺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清楚。嫣紅,到了此時,你還要對我說,你是無辜的,你是不得已的嗎?」
「夫人既已清楚,又何必來問嫣紅?」
「承認了?」
「承認了又能怎樣,你我都是娘生父母養的,憑什麼你能做夫人,我卻只能做丫頭。再說了,老爺是什麼樣的人,夫人清楚,可夫人清楚老爺心中的苦悶嗎?老爺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也需要一個正常的女人給予他及時的呵護與溫存。夫人的那張臉,敢給老爺看嗎?夫人難道不怕老爺夜裡做噩夢嗎?是,嫣紅是動了心思,可即便沒有嫣紅,老爺也會疼惜別的女人,也會納別的女人為妾。」
「你以為我恨的是你算計了老爺與我嗎?」袁夫人俯低了身子「你想委身老爺,大可以與我講。用你的話說,就算老爺不納了你,也會納別的女人。可是嫣紅,你要的並非只是袁府一個妾氏那麼簡單。袁夫人,只有一個,也只能是我,你明白嗎?」
袁夫人捏住嫣紅的下頜,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四目相對「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惦記我袁夫人的位子,不該慫恿老爺休妻,不該妄想著能取代我的位置。還有,你不該哄騙老爺,用你的別有居心來換取老爺對你的一往情深。所以,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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