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玉嘯皺眉道:「若我們猜測不錯,昨日他們的計謀沒有得逞,四皇子必然心急,此刻楚大小姐剛剛進宮,他也立時跟進宮去,只怕又要做什麼勾當,你就這麼等著?」
耶律辰含笑搖頭:「不想三哥會在意若煙的安危!」
蓋玉嘯:「……」
我是在意你好不好?
只是他性子素來清冷,這樣的話除去明彥君能逼出一句兩句,就是對著兄弟也說不出來。
耶律辰見他皺了眉頭,更覺好笑,搖頭道:「若煙豈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更何況她自幼出入皇宮,縱是皇子,也未必能將她如何?這會兒我急著趕進宮去,反而著於痕跡!」
也是!
蓋玉嘯想一想,認可點頭。
耶律辰又再慢慢坐了回去,轉話問道:「三哥傳話給豫王,他可曾說什麼?」
蓋玉嘯搖頭道:「我說名冊上那幾府的人,請豫王再查底細,還有萬家兩位小姐要再行斟酌,豫王一口應下,並不曾說什麼。」
一口應下?
耶律辰揚眉。
蓋玉嘯道:「九弟,雖說複選之後,還有一場殿選,可是功績侯這個時候塞人進來,怕無法將人退回去罷?」
耶律辰點頭,手指在案上輕敲,思忖片刻,低聲道:「南疆諾大的案子,皇上竟親手替功績侯府遮掩,如今,功績侯府要塞人進皇室,我倒想知道,父皇要如何安置?」
是任憑萬雄傑將兩個侄女送入王府,還是自個兒收入後宮?
想到皇帝對功績侯府的回護,蓋玉嘯不禁皺眉,實想不透,這功績侯府究竟有何功績,能令皇帝如此回護。
耶律辰默思片刻,向蓋玉嘯道:「三哥去給宮裡遞個信兒罷,說我請旨,陪父皇用午膳!」
蓋玉嘯:「……」
你不是不急著進宮嗎?
耶律辰卻似沒有瞧出他的心思,顧自又去瞧手裡的摺子。
蓋玉嘯無奈,只得退了出來,使人往宮裡遞消息請旨。
眼瞧著午時將近,宮裡才傳出口諭來,說是傳鈺王進宮用膳。
這是准了!
耶律辰應命,另換身衣裳,一路進宮,向御書房而來。
皇帝正一人瞧著棋譜下棋,見他跪拜,擺手命起,招手道:「你過來,瞧瞧這棋,如何才能打和?」
打和?
下棋之人,想的都是如何取勝,怎麼他想的是打和?
耶律辰詫異,走到案邊細瞧,卻原來是一個珍瓏棋局,棋勢層疊,兩邊交鋒各不相讓,棋勢極為兇險。只是在棋盤右側,有一片小小的空白,是黑白雙方所爭之地,只有占了這裡,才能立住全局,然後步步蠶食。
只是,皇帝要的是打和?
耶律辰凝神思索,見皇帝手裡執著一枚白棋,自個兒便取一枚黑棋出來,在空白處落下一子,說道:「此處是為棋眼,只消做成活棋,先立於不敗之地,隨後再設法打和!」
皇帝道:「我們試試!」在他的棋旁,落下一子。
耶律辰點頭,見他示意,謝過在對面坐下,跟著又落一子。
皇帝略做思索,再次落子。如此你一子我一子,剛剛下十几子,耶律辰但見自己步步求和,皇帝卻步步進逼,不禁額頭見汗,苦笑道:「父皇不是要這棋做和?」
皇帝淡笑道:「若是你想要和,旁人偏偏步步緊逼,要將你的生路全部封死,又當如何?」
耶律辰揚眉道:「自當絕地反擊,難不成還坐以待斃?」話說完,再不多想,又落一子。
皇帝見他這一子奇峰突起,殺機畢現,一改方才溫和的棋路,擊案贊道:「都說鈺王善於用兵,又不拘泥一格,如此瞧來,還當真不是妄言!」
耶律辰含笑道:「曾與兒臣一同出兵的,無非是楚家父子,幾位公子斷不敢在父皇面前說出此話,想來是上將軍所言。只是這話由上將軍說來,已是妄言,兒臣與上將軍相比,不足萬一,豈敢領受?」
皇帝微笑搖頭道:「楚遠?雖說他功勳卓著,是我蒼遼數一數二的名將,可惜被他那寶貝女兒帶壞,縱是贊你,也贊你生的丰神俊朗,與他家的丫頭堪稱絕配!」話說完,慢慢再落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