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牙齒都掉了一顆。
閻碧瞳每喊一次夜驚風的名字,空虛便會痛打下來。
閻碧瞳因為服用了特殊的藥物,導致骨頭無力,又怎會是個大男人的對手呢?
那一夜,雨打屋檐,雷霆四起,電光如毒瘴蔓延在漆黑的寒夜裡。
她被打了整整一夜,足足半條命都沒了,好在,因暴怒,空虛沒有侵占她。
空虛打累了,就倒在床榻休憩,閻碧瞳鼻青臉腫,肋骨斷了幾根,倒在冰冷的地上,看著無光的天頂,卻是笑了,唇動無聲:驚風。
次日空虛醒來時,看見遍體鱗傷的閻碧瞳,心疼的哭了,得知是自己下的手後,空虛緊抱著閻碧瞳,哭著埋下臉,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我錯了我錯了」
空虛日復一日的在她耳邊說我愛你,可閻碧瞳沒有感到一絲愛意。
若愛一個人,怎會砍斷她的羽翼,折磨她的靈魂?
赤炎府的長廊上,母女倆相對無言,竟是不知不覺里下起了綿綿細雨。
輕歌躍出長廊,在細雨中舞著明王刀。
一刀劈開長空,雨花四濺,刀光凜冽。
再一刀攬月而去,鋒芒畢露。
數刀過後,輕歌回到長廊,仔細看去,衣裳上不曾沾上一滴雨珠,再看輕歌手中的明王刀,刀刃上的水珠浮起,形成了一朵小花。
閻碧瞳看著那花,笑時眼尾有一行淚落下。
生女當如夜輕歌!
歌兒知她悲哀,在哄她笑。
「我很期待,我們一家團圓的時候。」輕歌隔著細雨朦朧,望著天上月,稀稀疏疏的星:「從前,他人都說我是有爹生沒娘養的孩子,現在,我很高興,娘親很愛我。」
閻碧瞳輕嘆一口氣,捏了捏輕歌的臉:「傻孩子,這些年苦了你,是娘親無用,讓你顛沛數年,日後啊,你不必拘束,你便是自由自在的劍,便是捅破了那天,為娘亦會把天補了。」
輕歌心中一暖,一個熊抱撲向閻碧瞳,在閻碧瞳身上蹭蹭。
奈何她不如曄兒那般小,只能強行掛在閻碧瞳身上,逗的閻碧瞳哈哈大笑。
輕歌微微歪著腦袋,撫摸著閻碧瞳的眉眼,臉上是閻碧瞳看不透的神情。
輕歌吸了吸鼻子,忍下滿腔酸楚,繼續掛著,不肯鬆手放開閻碧瞳,卻是發出了笑聲。
真好
這就是她的娘親。
她一定要把天捅出個窟窿,試試看有娘親保駕護航的滋味。
想想,就很美好呢。
神女站在一側,淺淺笑著。
她所認識的夜輕歌,文韜武略,智勇雙全,亦是生殺予奪,冷酷無情人。
與眼前的小女兒姿態,截然不同呢。
但是
神女很喜歡此刻的夜輕歌,至少,夜輕歌是快樂的,哪怕這份快樂很短暫。
「嘔,辣眼睛,好噁心」長廊盡頭傳來九辭甚是欠揍的聲音,輕歌一記眼刀過去,黑著臉從閻碧瞳身上跳了下來。
小包子從屋內走出,似個小大人般走至輕歌面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如同紳士,指了指自己,笑道:「娘親,曄兒已經長高了不少,可以給你肩膀和溫暖了。」
噗嗤——
九辭直接笑出了聲,剛挖完隧道回來,扛著鐵鍬,灰頭土臉,甚是滑稽。
「小外甥深得本舅的真傳啊,日後一定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情子。」九辭得意洋洋,若是給他裝個尾巴,怕是要翹上天了。
輕歌的臉愈發黑了,她倒是覺得,若是像到了九辭,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九辭這類人,是註定娶不到媳婦兒的。
太耿直了!
她的小包子多可愛,定能娶個小媳婦兒回來。這一點,還是比他舅要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