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站立了一會兒,苦澀而笑,斜臥在高牆,目光複雜地看著院落。
母親蘇雅是個性格溫和清雅的人,夜裡的涼風微寒,她與幾個婢女從房內走了出來。
婢女抱著古琴和桌凳放在了院落的邊沿,蘇雅坐在凳上,雙手彈琴。
蘇雅雖然已到中年,那一雙手格外的纖細柔嫩,仿佛少女一般,只是這一年的時間裡,眉眼都透著倦態,以至於整個人都是滄桑的,不似往日的紅光滿面。
整個墨府散發著很重的香火味道,在蘇雅夫妻旁邊的房間裡,置放著一方佛像。
每日的清晨黃昏,蘇雅都會進去點香,然後跪在蒲團前誦經祈禱,或是抄寫佛經禱告。
傍晚過後,蘇雅會在院子裡彈琴,偶爾望向那一輪明月,時常想起遠方的兒。
琴聲四起,餘音繞樑。
「老爺呢?」
蘇雅問。
每一次她誦經過後來院子裡彈琴,丈夫就會在旁邊提筆作畫,或是吟詩,或是默默地聆聽。
而這一次,縱觀四院,不見丈夫的身影。
婢女往前走了一步,傾身回道:「夫人,夜家的將軍和閻夫人已經回來了,還有夜王兄妹。」
「回來了嗎」蘇雅神情微怔,琴音驟變;旋即,蘇雅苦澀一笑:「夜家出了個好女兒呢。」
說罷,蘇雅面色黯然,琴音微怨她的邪兒,何時能回來呢?
還能回來嗎啪嗒一聲,琴弦斷裂,割破了蘇雅的手指。
嘶——蘇雅猛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去,指腹溢出了血。
「夫人!」
婢女擔心地過來。
蘇雅微笑:「不礙事的。」
倏地,夜風悠揚,一道身影直掠而來,出現在蘇雅的面前,緊張地握住蘇雅的手腕,查看她的傷勢。
蘇雅愣住,驀然抬頭看去,入眼是一道金光,只看見一張冰冷的面具。
面具之上,垂下幾縷碎發。
墨邪拿出藥物包紮蘇雅的手指,「疼嗎?」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蘇雅的心臟陡然顫動著。
「邪兒,是你嗎?」
蘇雅極力睜大眼眸,明月光照下,一張清麗的臉顯得蒼白,兩行清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