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廳里沉默了許久,攝政王正要開口叫拍時,東陵鱈一手端杯飲茶,另一隻手緩緩抬起止住了攝政王的話。
攝政王不解地望著東陵鱈,頗為疑惑地說:「王上,鬼王雖然來勢洶洶,但臣積攢多年的家產,又變賣了拍賣場,不虛他鬼王。」
「不拍了。」東陵鱈說。
「不拍了?」攝政王難以置信。他如同黑夜裡的厲鬼,自從東陵鱈復位後,他退居幕後,暗中觀察,收集了許許多多的資料,知道東陵鱈的固執和一往情深。東陵鱈愛屋及烏,此次拍賣,一定會不顧一
切救下小魔君。
哪怕暴露了身份,攝政王亦是堅定,不論有沒有露出破綻和狐狸尾巴,東陵鱈必然會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本王身為青蓮王,怎可因一己之私,便花費大量財力去拍下小魔君?」東陵鱈端的是一身浩然正氣。
攝政王愣住,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東陵鱈縱然再是明君,又怎會見死不救?
他對夜輕歌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青蓮一族的本身!
東陵鱈望了眼攝政王懸在腰間的玉佩,問:「看來,這一次鮫魔城你是有備而來。」
那浮生玉佩,是青蓮大帝姬生前的寶物,嚴格來說是個空間靈寶。
玉佩之內,自有萬貫家財。
攝政王賣掉拍賣場,從邪殿那裡收來的元石,想必都儲存在浮生玉佩里。
「臣此來鮫魔城,是為負荊請罪,仙姬一事是臣對不住吾王,只想著拍下小魔君,能讓吾王高興。」攝政王低頭頷首誠懇地說。
「本王不怪你,罷了,罷了,爭不過鬼王的。」東陵鱈道。
攝政王墨黑的臉龐,散出了絲絲陰鷙之意。
他實在不懂,鬼王為何什麼事都要摻一腳。
「爭得過!」攝政王急忙道。
東陵鱈有些坐不住,不等攝政王把話說完就起身朝雅座外走去。
「王上去往何處?」攝政王問。
青衫如蓮,似煙氤氳,消失在攝政王的視野里。
臨走前,東陵鱈並沒有告知去處。不多時,北側雅房響起了敲門聲。
拍賣廳內叫價激烈,雅房裡的輕歌等人一心都在小包子上,直到東陵鱈敲了第二遍的門才緩過神來。
靠門最近的城主罵罵咧咧地走去開門:「正是叫價的緊張時刻,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敲」
當臨天城主把門打開看見站在玄關的東陵鱈,臨天城主收住了所有的聲音,宛如白日見鬼般看著東陵鱈。
青蓮王
臨天城主恨不得當場給自己幾巴掌,他是有多大的膽子,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辱罵青蓮王!
臨天城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只怕因為自己的無腦之言會給魔族帶來滅頂之災。
一個妖族就險些把魔族覆滅,若是青蓮一族動手,魔人們將何去何從?
雅座里的眾人,全都看著下方高台和囚車裡的小魔君,並沒有注意東陵鱈的到來。
反觀夜族的老祖宗,眼珠子動也不動,直勾勾地瞪視著對面雅座里珠簾薄紗後的夜歌。
夢族長是他心頭的白月光,誰也無法超越的神女,那一支夢神舞,人世間最美的一道景。
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夜歌早便聲名狼藉,她來效仿夢族長,簡直是對死者不敬!
「青蓮王」還是夜族姑姑先一步發現了東陵鱈。
聽到這三個字,老祖宗便來氣,咬牙切齒,一臉怒容,頗為埋怨地說:「一萬年過去了,青蓮王眼神越來越不好了,那李翠花一看就心術不正,青蓮王竟然還想娶他。」
夜族姑姑愣住,小心翼翼地觀察了會兒東陵鱈的神色,輕咳了幾聲。
還是臨天城主反應的快,如同見了祖師爺般,匍匐在地,一連三個響頭敲得驚天動地:「魔族臨天城城主拜見青蓮王,願吾王萬歲。」
滿屋寂靜。
老祖宗機械般回過頭,看見了東陵鱈,心臟猛地跳動。
老祖宗猛吞口水,再一次看向對面雅座,重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