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溯游仔細盯著靈童,良久,眉頭舒展開,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曙光之眼竟然會在你身上,你要回迦藍嗎?還是你已經淪落為夜輕歌的走狗了?」
靈童虛眯起眼,瞳眸里閃爍著危險的光。
就在此時,女子清冽的輕笑之聲,驟然響起,在夜裡聽來,尤為突兀。
安溯游、無虞以及迦藍眾人,皆是抬眸,尋聲望去,便見金光之下,女子從黑暗中走來,長衫如墨,衣角飄飄時與夜色融合,那一把猩紅的胭脂傘,像是鮮血匯聚而成,傘骨尾部,吊著珠玉,走起路時,發出悅耳之聲,好似一曲通往陰司的冥音催魂曲。
傘下,陰影之中,露出一張絕色的臉,五官精緻,明眸皓齒,紅唇輕抿,轉瞬一笑傾城,那狹長的鳳眸里,藏著星辰之光。
一剎那,萬眾視線皆是匯聚在她身上,山河失色,日月也五官。
她說:「安溯游,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盡顯疏離的語氣,藏著鋒銳和殺意。
安溯游看著輕歌,本就緊皺的眉頭,此刻更是像打了死結一般。
「夜——輕——歌!」無虞咬牙切齒,恨牙痒痒。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碧西雙,是被夜輕歌救走的。
那是他的女人,為什麼,一個個,都要帶她走,讓他獨自一人面對餘生?
無虞雙眼通紅,他的恨意和殺氣毫不遮掩。
若沒有夜輕歌,李富貴便不會橫插一腳進來,碧西雙就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每每午夜夢回想至此,無虞內心深處便有野獸在咆哮,在嘶吼。
輕歌淡漠的看著無虞,薄唇翕動,道:「無虞大長老,敢問,你有沒有照過鏡子,懶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會不會想的太美了些?西雙如花似玉,李堂主英俊瀟灑,兩人乃是天作之合,你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橫插進來棒打鴛鴦,也不怕遺臭萬年?」
浮在半空金光之中的靈童,聽得輕歌的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在他的印象里,夜輕歌是個冷漠殘忍且有血有肉的人,卻不知,原來小妮子這般毒蛇,一番話下來,唇槍舌劍,聽者堪比萬箭穿心,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