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這裡出去的,雖說門外還是園子,但肯定也離外院比較近了,莊良珍立在黃金葉槐下看了半晌。
「奶奶,您別擔心,慕桃不是還在那裡嗎,只要有消息定然第一時間來通知的。」春露安慰道。
殊不知這一處園子還躲著個人。原是躲避佳陽公主的余塵行,而佳陽公主也尋到了這一處,轉悠半晌不見人影,恨恨道:「叫外面的人看住了,一隻公蒼蠅都不准飛出去,我且不信這混賬還能逃出我的手心兒!」
說罷氣勢洶洶的甩袖離去,看也不看旁邊慌忙行禮的莊良珍與春露。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不知誰惹得公主這般震怒。
待公主遠去之後,莊良珍才聽得頭頂葉片窸窣作響,探出一張昳麗的面孔。
余塵行扯著嘴角道:「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啊——
莊良珍和春露不由尖叫,卻被縱身躍下的余塵行一手一個捂住嘴按牆上。
「別叫別叫,容我躲一會兒那個瘋子,你們若敢把她招來,我就跟你們拼了!」
莊良珍與春露面面相覷,忙不迭點頭,一雙滿含驚詫的美眸盈盈如波,余塵行愣了下,只覺得貼著她紅唇的掌心一片溫軟酥麻,急忙縮回手。
她與春露同時擦嘴,余塵行低首看看自己的手,沾了木屑和灰塵,立刻嘿嘿笑著,在衣服上蹭了蹭。
不過飽受驚嚇的莊良珍和慕桃可沒甚心情陪笑,掉頭就要離開。
「那個表嫂啊,你在這裡轉悠了一炷香是在等什麼人嗎?」余塵行大大方方找她說話。
聲音如空庭擊玉,令人倍感涼爽,也令莊良珍覺得自己若不從容相對就好像落了下乘。
她正了正容色,挺直脊樑,立在春露身後沉聲問:「你竟一直躲在樹上偷看?」
余塵行誇張的後退一步,嚷道:「哎喲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什麼叫偷看啊,我是正大光明的看,本來就是我先來這裡,先來後到懂不懂啊,我還沒嫌你們礙事呢!」
春露咬唇瞪著余塵行,有心還嘴,但還沒忘了這是舊主,且自己還是被奶奶「賴走的」,如此哪裡還敢叫囂,只能梗著脖子擋在前面,話卻是不敢說的。
莊良珍體恤她的為難,便對余塵行冷笑一聲:「余塵行,你沒毛病吧,這裡是後花園,你就是昨天到的也沒用,信不信我請賢寧長公主來評評理兒!」
說完她仰頭看看亭亭如蓋的高大樹木,又意識到夏衫單薄且領口寬鬆,再聯想到余塵行的為人,頓時慌了,哪裡還敢再與他分辨,拉著春露便逃。
余塵行被人看破玄機,當即面紅耳赤,對莊良珍的背景喊道:「你別冤枉好人,呸,我若是偷瞄了今個兒就把眼珠子摳給你,你以為你誰啊,老子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比你……」
不比你大!他咬著唇,莊良珍到底是消失不見了。
方才他不該冒出頭,就應該那樣安靜的待在樹上,一瞬不瞬望著她,如此她便不會離開的這麼快。
他承認下了樹之時眼睛有點不老實,看了不該看的,但在樹上那時真的沒有亂看,早被她眉間的輕蹙奪了所有的神魂。
她好像又長高了點,眼睛清澈如舊,可眉梢眼角已經染了綺麗的色澤,那是一種被男人長期占有後侵染的風韻。
余塵行不由失落,嘟囔道:「搞什麼,誰稀罕亂看,嘁,跑那麼快。」
話說狼狽逃走的莊良珍與春露重返騰湘閣,氣喘吁吁。
春露難為情道:「奶奶,其實你不必這麼害怕的,余少爺只是看著比較凶,但比那些個紈絝要好的很多,從不為難下人,更別提奶奶這樣的身份。奴婢還從沒見過他對誰這般的老實呢。」
他老實?莊良珍美眸微瞠。
春露眨了眨眼,點點頭。
奶奶臉色一沉,余少爺就乖乖往後縮,比見到夫子還謹慎,眼睛裡甚至還有光呢,像一隻溫順的大貓。想到這裡,春露的臉色不由一白,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戰戰兢兢,嘴巴抿成了一條線。
其實也不怪莊良珍誤會余塵行,而是他的溫柔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
余塵行悻悻而歸,重新洗漱更衣坐回宴席。卻被醋意沖天的余塵驄好一通嘲笑:「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