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顯得驚訝:「哪個姑娘?」
「那個高大又邋遢的女孩。今天下午她應該給我送茶來。卻沒有來的那個。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她竟然沒有和馬麗請假就偷偷跑出去了。我想她是不是跑警察那兒去了。不是她給你開的門吧?」
「應該不是她吧,是一個叫馬麗的女人,長得還不錯,態度也比較溫順。她不會是找警察去的那個吧?」
陳艷芳堅決地搖頭說:「不會是她。她是不會找警察的,她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我說的是那個笨笨的女孩,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有什麼事瞞著我。她看起來很不安,努力地吸氣,好像那些不好的事情能吸到肚裡似的。我告訴她讓她對我說真話,或者去找警察。她竟然對我說了一大堆胡話,說什麼不想讓任何人陷入麻煩,也不能去找警察。總之,我不相信她,她一定知道什麼,找機會我還得再套她的話。或者直接找個聰明人過來。」
「你的意思是還有比警察更聰明的人嗎?」李善有些好奇。
陳艷芳神秘地一笑說:「當然有。我說她可能看到有人在食物里做手腳了?」她銳利地看了他一眼。他呵呵一笑,不自然地說:「對,我想那是可能的,不過她能知道什麼呢?」
「你知道嗎,李岐,你大哥的媳婦以前是醫院護士。」這句話和前面說的話完全不相干,以至於李善困惑地看著她。她解釋說:「醫院護士習慣於和藥品打交道。我們誰知道紫杉——鹼是什麼呢?」她斷然說道:「無論如何,我不能忍受罪惡發生在這個家裡,我一定要想辦法,用我自己的辦法。」
王玲抬起她那張憤怒的紅臉,此刻,她在面板上擀著那塊麵團:「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這一堆活兒,讓我一個人來干。等她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扣她工錢。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成了這個樣子?」
馬麗在一旁同情地點著頭。
王玲惱怒地提高聲音說:「我對她說,一會兒要蒸饅頭,她哼了一聲說好。然後,我一轉身,她就偷偷摸摸地走了。不管這麼說,她不該這麼做。這麼多的饅頭,我一個人怎麼對付?還有今晚上的菜單這麼多~~~」
馬麗安慰她說:「沒關係,我們能對付,我們可以少弄一些,菜單也可以精簡一下,畢竟大家現在沒什麼吃的心情。再說,還有我呢,我可以幫你。」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動手做這些粗活嗎?」王玲的聲音充滿疑問。
「當然,如果孫琦沒有及時回來我肯定得做。放心,我做這些活很上手的。」
王玲不屑地回答說:「她不會回來了。你知道嗎,她最近認識了一個男人,他的名字叫郭強。她告訴我說一過年就結婚。我才不相信呢,那男人幹嘛要娶她?我看人家不過是逗她玩玩,可她當真了,整日迷得顛三倒四的。」說到這裡,王玲抬頭看看牆上的鐘表驚呼說:「天哪,都這麼晚了,誰去收拾餐桌啊?還有,茶具還沒有收拾呢?」
「這些事我來做。」馬麗說。
馬麗走進書房,房間裡沒有開燈,黑影里,她看見王楠依舊坐在茶盤後面的沙發上。
「為什麼不開燈?」馬麗問道。王楠沒有回答。
「我開燈了。」馬麗再次問道,依舊沒有聽到她的回答。馬麗開了燈,走到床邊把窗簾拉上。只是在這時她扭過頭去才看見那女人的臉,那女人已經向後陷到沙發靠墊上去了。她身旁有一塊吃了一半的烤餅,她的茶杯依舊半滿。而死亡已經降臨到她身上。
王楠死了。法醫認為她是被毒死的,和氰化——物有關,有人在她的茶里下毒。讓照海難以接受的是,又一次謀殺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而他竟然沒有阻止。首先,李慶豐被紫杉——鹼害死,緊接著,是王楠的茶里有氰化——物。無論如何,這都像是家裡人做的。
從他們的筆錄看,王楠、賀瑛、李聰還有剛回來的李善曾一起在書房喝茶。接著,李善去樓上看陳艷芳,賀瑛回自己的臥室,李聰是最後離開書房的。據她說,她離開的時候,王楠還是好好的,她正在給自己倒最後一杯茶。
不錯,確實是她人生的最後一杯茶!
在這以後有二十分鐘的空白,直到馬麗進去收拾茶具發現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