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拍掉袍子上的瓜子殼,與父親商量道,「父親有傷在身不宜飲酒,趁阿里骨還沒進來,先服兩粒醒酒丸吧?」
姜二爺搖頭,「此番我與他拼的是情分,容不得半點虛假。你去找姚太醫給為父拿幾粒止疼的藥丸,養傷的事過了今晚再說。」
姜二郎也勸道,「二叔有傷在身,還是讓侄兒和凌弟陪他飲酒吧?」
「有你倆在,說話不方便。快去準備,遲了顯不出咱們的誠意。」姜二爺斷然拒絕。吐蕃王子阿里骨是是董氈的義子,是姜二爺與裘叔、謝老定下的,挖董氈牆角的關鍵人物。今晚這頓酒關乎重大,莫說只是傷了腿,便是傷了臉,姜二爺也得喝。
肅州後衙內歌舞管弦深夜才停歇,阿里骨被人抬到客房歇息後,江凌進屋見父親坐在桌前,雙目炯炯,面若海棠,連忙招呼人抬他回房歇息。姜二郎抬起二叔受傷的腿,發現自己摸了一手的血,嚇得臉都變色了。
還不等姜二郎開口,姜二爺忽然問道,「凌兒,二郎,你們七弟現在多大了?」
聽著父親進房的江凌回道,「七弟半歲了。」
「再有半年,他就該會叫爹了。」姜二爺閉上眼睛,「爺腿上的傷口崩口開了,讓姚太醫過來給爺重新包紮上。」
江凌連忙道,「好,父親只管安心睡,睡著就不疼了。」
「爹還有事,不能睡。」上封信送出去兩日了,今天他得給萬歲寫信。三日一封信,是姜二爺給萬歲報事的節奏。若他今日不寫,信便會晚到一日。信晚到一日,萬歲便會擔心一日。身為臣子,怎能因為腿上有點傷又喝了酒,就讓萬歲擔心呢。
四日後,姜二爺醉酒寫的信送到了楊奉手中。楊奉捏著比上一封厚了許多的信,盯著信封上的被紅色印泥壓住的「臣姜楓奏上」五個字看了幾眼,才送到萬歲面前。
景和帝見了信封上大大的字,龍顏舒展道,「姜愛卿的字,寫得越發俊逸灑脫了。」
啟開印泥,展開四頁書信仔細看了一遍,又把保護姜楓的暗衛送來的密信看了一遍,景和帝閉龍目在龍椅上靠坐不語。姜楓說他腿上只是受些皮肉傷,並無大礙。但暗衛說姜楓晚上與阿里骨徹夜飲酒,傷口崩開,血染紅了半截褲腿。傷了數日還會崩開的傷口,怎麼可能是「一點」皮肉傷!
景和帝猛地睜開眼,起身提筆刷刷地寫回信
姜愛卿
武威王派人入京探望董嬪,來人幾番試探,妄圖進入安王府。昨日御醫為董嬪診出了喜脈,愛卿可將此事告知阿里骨……
景和帝擱筆,將信密封交給楊奉。楊奉剛派人將信送出去,小太監便上前報說京兆府尹張文江在宮外求見萬歲。
楊奉微微一笑,萬歲看了姜楓的密信,心情很不好,張文江此番來得正是時候。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