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到鳳凰台時就覺得不太對——因為宮門旁竟然有人迎接。
他出入鳳凰台多少回了朝陽公主從沒想起過該派人來迎一迎他這個「老臣」。
這種收買人心的伎倆朝陽公主還沒有修煉到家。
如果在位的是先皇或者姜幽那就正常了。
徐公心裡就提了起來。
前來相迎的倒是沒有魯國那幾個而是朝陽勢起之後投到她門下的沈姓、馬姓、杜姓的三人三人再各帶子侄乍一看也是一大群人。
在宮門前齊齊對著徐公的車駕折腰長揖,做足了禮數。
為首一人,官職最高的沈神經上前道:「長公主道徐公年高可乘車而入,以免勞苦。」
能坐車誰想走路?
哪怕前面有坑,難道還真能坑住他?徐公真想看看朝陽——或者是姜幽在後面賣的什麼藥。
他在車上隨便拱拱手:「多謝。」
然後就招呼徐家車夫「進去吧。」
徐家車夫:「好嘞!」一揚鞭馬兒就往裡走了。
宮道比外面的路好走,又平又寬廣地面又是金磚鋪道馬走在上面蹄聲清脆悅耳。
車夫熟知自家主人心意這馬兒……就趕得快了些。
徐公端坐車內恣意得很。
但身後沈神經等人就辛苦了他們要追車啊,他們一會兒還要「扶」徐公面見公主呢所以行止不能慌忙,頭冠不能歪臉上不能有汗衣服也不能亂七八糟的。
一堆人提著衣角趿著鞋在後面呼哧呼哧的追著,從宮門口追到西宮那頭。
玉宇宮可不在前頭,它在後頭。
等車停下,徐公還坐在車裡等了一會兒,才聽到車夫報信:「他們跟上來了。怎麼好像有個提著鞋?」
徐公這才下車,轉頭一看,十一個跑得狼狽不堪的人出現了。幾乎人人都扶著頭頂的冠,也有四五人領口已經散開,還有一人提著一隻鞋,一拐一拐的跟在後面,應該是跑掉了。
徐公端肅的站著,十分威嚴,等他們跑近了,站穩了,喘夠氣了,他喝道:「在宮中行止疏鬆,成何體統!」
他的年紀、身份、地位都在這裡擺著,哪怕是打頭的沈神經聽到這話也立刻撲到在地,叩頭賠罪。其餘的更別提了。
面前跪了一群人,徐公道:「都跪著醒醒神吧!」
然後轉身走了。
沈神經愣是不敢起來,眼睜睜看著,徐公上了玉階,進玉宇宮去了。
沈神經身後的人問他:「這下可怎麼辦?」
朝陽公主是一定會生氣的。她可不會寬容他們。
沈神經想了想,一咬牙,把頭髮解了,把鞋脫了,把衣服也脫了。
其他人嚇了一跳,忙問他:「神經,你這是做什麼?」
沈神經道:「待罪。」然後赤身端正跪好。
後面的人恍然大悟。左右一望,有七八個也像沈神經這麼能豁得出去就也脫光待罪,剩下的到底舍不下臉皮,都跪在後頭,想著前面的人都脫了,就當他們也脫了吧。
沈神經
聰明人對蠢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