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馬,道:「這不是良州馬。」
姜武說:「它爹是。」
龔香又噗的笑了,點頭道:「看得出來。」他仍裹著狐裘,這件裘他穿要短一截,還有些小,必須裹緊才不漏風。
車內還有龔香自己的狐裘,姜武的跟這件比也不差什麼。
姜武看龔香不肯還裘衣,索性把龔香的這件披在身上,也學他裹得嚴嚴實實的。
龔香只是笑看,等他穿好了,還替他撫平狐毛,道:「那燕人叫什麼?」
「漆鉤。」姜武道。
「漆鉤……」龔香念了幾遍,道:「這人多大?」
姜武搖頭,「我不知道。」
「他還說過什麼?」
「都告訴爹爹了。」
龔香翻來覆去問了一路,姜武大半都說「不知道」,他知道的就是「那個白奴很高」,「那枚玉幣很大」,「他摔了兩次」。
龔香問:「他說他找了鄭國的何人買糧?」
「不知道。」
「買了多少糧食?」
「不知道。」
「那些糧食幾時上船?」
「不知道。」
姜武被問煩了,主要是這人都問一些他不知道的,最後沒好氣道:「你去問那燕人!」
龔香道:「那是何人指點上將軍去稟告大王的?」
那個燕人能找上摘星宮,肯定有把握能上達天聽。但他想求的肯定是公主,而不是姜武這個半調子的「上將軍」。
可最後為何不是公主而是他進宮呢?到底是何人指點?
然後,他看到姜武的臉色變了,質樸褪去,變成機警。
「沒有人。」姜武盯著龔香,「那燕人是找我,我就去找爹爹。」
龔香拱手笑道,「上將軍休怒,是某多言了。」
車停在茶寮前,姜武跳下車,把身上的狐裘脫下扔回車內,又從龔香身上扒下狐裘裹在自己身上,大步走進去。
龔香的從人趕緊上前扶住龔香,怒道:「這小兒該殺!」
剛才如果不是龔香給他使眼色,他早就砍了此人了。
「這是上將軍。」龔香笑道,穿上狐裘,道:「摘星宮裡似乎有個高人,你去查探一下吧。」
漆鉤見到龔香,趕緊起身拱手,「見過太史。」
龔香還禮:「不必客氣,快坐,快坐。」
三人落座,姜武居上首。漆鉤讓座時,沒想到龔香也讓座,更沒想到這個只是跟在公主身邊的年輕男人真的坐了下去。
漆鉤坐下來,看來魯王十分看重他的這個養子,連龔氏之子都只能居側位。
茶寮送上湯飲,姜武飲了一口,皺眉放下。
龔香笑道:「上將軍不喜此飲?」
漆鉤道:「只怕上將軍飲慣了放了紅棗的香飲。」
龔香道:「漆兄去過摘星宮?」
漆鉤道,「入過摘星宮,余此生無憾矣!」
龔香嘆道,「漆兄有福氣,某尚不得入內一觀。」
兩人飲過幾盞茶後,漆鉤直言道:「我主欲借道濱河運糧,不知可否?」
龔香問:「幾船?」
漆鉤道:「旬日之後,每日兩船,共二十七船糧。」
龔香問:「船重幾何?共多少斤?」
漆鉤道:「一船千餘斤,共二十五萬斤。」
龔香悠悠道:「鄭人賣你二十餘萬斤糧,在這寒冬之時……」鄭人是傻子嗎?
漆鉤淡然道:「非是一日之功。從八月起,某便遊走各國買糧,只是暫存在鄭國,因為天降大雪,才不得不趕緊把糧運回國。」
屋內一片寂靜。
姜武默默聽著,把每一句都記下來,準備回去都告訴姜姬。
龔香問:「都是什麼糧食?」
漆鉤道:「米、麥、粟、大豆、黑豆、豌豆、茭草。」他額上冒出星星點點的細汗。
龔香笑了一下,突然放鬆了,「知道這些就可以了。」他喚來從人,「就讓我這從人跟著你吧。」
漆鉤怔道:「公子何不給我一件信物?」
龔香搖頭:「不行啊,我以前沒出過門。長山、濱河兩地
第99章忠厚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