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的雅間房門外,有些人見宋康走了,又圍了回來,聽到蘇念惜這幾句話,忍不住問。
「郡主,事兒了結啦?怎麼說的?」
蘇念惜轉過頭,朝那人嫣然一笑。
這本燥熱枯悶的茶樓里,霎時如同百花盛放,春景撲面,好一副美色畫卷,晃人心扉!
那人陡然見這傾國之色,頓時魂兒都沒了!
接著,又見蘇念惜朝大堂內向這邊望來的眾人屈膝。
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福禮,笑道:「方才多謝諸位先生仗義執言,我心下感念無以為報,諸位先生今日的茶錢,便掛到國公府的賬上,聊表謝意,還請諸位先生莫要推辭。」
大堂內眾人一靜,隨後齊齊笑開。
被美人如此感激道謝,頗有種英雄救美的俠義之心被滿足的成就和驕傲感。
紛紛起身回禮。
「屈屈小事,郡主何足掛齒。」
「郡主太過客氣了,您今日受了委屈,我們都瞧見了。放心,往後若是宋家或者蘇家還敢為難您,我頭一個不放過他!」
「還有我!這幫子歹毒之人,簡直人神共憤!我回家就要告訴阿爹,讓我阿爹參蘇家和宋家一本!」
眾人義憤填膺之語,皆傳到了屋內。
站在屋中的蘇高氏一雙手抖如篩糠。
想到正在謀取禁軍職位的兒子,那如花似玉的女兒,還有官場上正各處走動希望能更進一步的夫君,她就覺得頭頂像被大棒子狠狠地敲下!
眼前一黑!
「夫人!」「夫人暈倒了!」
屋外,蘇念惜側眸瞥了一眼,冷笑一聲,抬腳,徑直走向樓外。
與臨門桌邊側身而坐之人越肩而過。
那人一身象牙白工筆山水樓圓領衫,面容俊雅,卻形容恣意,隨意斜靠在桌上把玩著手中一根金質琴撥,挑起的嘴角笑容里又帶了幾分略顯輕浮的風流與痞氣。
看著緩步上了對面馬車裡的蘇念惜輕笑出聲。
這時,門外有人大步走進來,左右一看,頓時一拍手掌,笑著走過來。
「紀大才子!這香茗樓里到底什麼風景招了你的魂兒啊?瑤姬姑娘在那邊等你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你怎好辜負美人心意?還不快快隨我回去!」
紀瀾被這人一把拉起,懶懶散散地回到香茗樓對面的天琴閣二樓臨街雅間內。
一眾青年才俊一見他便立時鬨笑起。
「紀瀾你可算來了!」
「瑤姬姑娘,你的心上人來啦!」
「大才子,還不快快將你的拿手好曲子奏來,給瑤姬姑娘賠罪!」
紀瀾笑開,來到琴台邊,一撩衣擺,自在隨意地坐下,捏著手上的琴撥伸手一撥。
悠揚琴聲頓如水紋綻開。
他挑唇微笑,風流多情地看向窗邊面腮含羞的女子,揚聲輕歌。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轆轆車轍聲從永寧街寬闊的青石磚路上行過,車外人聲鼎沸,車內,嬌笑聲肆意而輕盈。
蘇念惜笑得趴在了夏蓮的膝蓋上,上氣不接下氣地揮動著手中精美的摺扇,「夏,夏蓮,哈哈!今兒這熱鬧可實在太有趣了!哎喲,可樂死我了,哈哈哈唔!」
嘴巴卻被夏蓮輕輕一捂。
她抬起眼,一雙點漆般的黑眸,因為笑意而浮起一層水霧,流流轉轉,朝人看來時,似含情凝睇,叫人心顫。
夏蓮理了理她的鬢髮,溫聲道:「郡主,不好亂說話,有忌諱的。」
因為那一個『死』字麼?可蘇妙青如今自個兒都覺得不是個活人了,哪裡會在意這些?
可看到夏蓮關切的目光,她微微一彎唇,張口,接連「呸」了三下。
夏蓮這才放心,扶著她坐穩,一邊替她整理衣衫髮髻,一邊問:「郡主今日可出氣了麼?」
蘇念惜卻又沒骨頭似地軟倒下去,靠著車內的冰釜,緩緩地吸了口涼氣,任由那寒意沁入心脾,將滿心的仇怒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