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身邊的人,像是沒了心事,誰也不見。
成了更衣的孫更衣也不見。
而孫更衣如今也顧不上主子如何了,她滿心都是侍寢的事。
可皇上接連翻了後宮新人的牌子,卻沒有孫更衣什麼事。
孫更衣並不知道,齊懌修傳口諭的時候就告訴初四:「不必制綠頭牌,依舊按照宮女來。也不必安排住處。」
初四應了,心說這是圖什麼?
成了皇上的嬪妃,卻不能侍寢,這還不如出宮去呢。
三月末,意妃在一個晴好的天裡去了。
她早就熬不住了,大約是心裡沒了事情,反倒是撒手的更快了。
沒了牽絆,什麼都無所謂了。
她甚至沒有為家裡求個恩典。
齊懌修散朝之後,還想著去看看意妃呢。
次批了幾本摺子,就傳來消息,意妃歿了。
齊懌修頓住了筆,硃砂筆上的紅色落在了摺子上。
他放下筆:「傳朕的話,意妃追封貴妃,就在長樂宮裡停靈,叫內事省一切按照貴妃的喪儀來辦,入妃陵,好生安葬。」
初四忙應了。
很快,內事省就動起來了。
意妃去的實在是安詳,其實那一日之後,她都沒叫過太醫了。
臨終,她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然後就在春末的時候,輕輕的撒了手。
消息傳開,後宮側目。
誰也沒想到這麼快。
皇后傳話,開始安排意妃的身後事。
到了黃昏時候,嬪妃們就來長樂宮弔唁了。
意妃沒有子女,沉香和浮香幾個披麻戴孝,總算不叫她走的太淒涼。
這其中,孫更衣就十分的尷尬。
她不能行大禮,因為名義上是嬪妃了。可也不能不行禮,畢竟她還長樂宮,還是意妃的人。
她只能換了素衣在靈柩前,卻不好行跪禮。
眾人看她,就跟看一個傻子一般。
可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才是個開始。
沈初柳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來給意妃上香。
上香的時候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意妃這樣風華的人,委實不該這麼在宮中消磨了。
可這後宮裡,如花美眷,哪一個不是這樣的呢?
能生下孩子來,安然到老便是有福氣的。
她想,意妃啊,來生你不要再做帝王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