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與蘇無涯分別,一路上再無事端,順利趕到西平。
不過這路上葉蘇的心情可一點都不平靜,甚至更甚於檜耕鑫出現之前。
兩個小毛頭被綁架,只會讓葉蘇憤怒,但不會影響心境。真正刺激到葉蘇的,是聚靈三境的說法。
檜耕鑫只是一個下境便這般難對付,若是與中境乃至上境生死相搏,又會強大到什麼程度?況且聚靈尚分三境,聚靈境再往上呢?蘇無涯雖然沒說,但葉蘇已經有所察覺。
蘇無涯堂堂上境,竟然只在十二劍衛內排在最末。之前易舒也說過,凌雲宗被滅是第七劍衛上官紅所為。讓蘇無涯不戰而降,上官紅難道只是上境便可做到嗎?還有更靠前的劍衛,以及在所有劍衛之上的顧雲清!
「原以為領悟小世界之力,便能與入境強者爭鋒。如今看來,還是差的遠啊……」
思量之間,葉蘇一抬頭,遠遠望見西平郡城郭,心中又是另一番感慨。
雖然只離開不到一年,但已是物是人非。走時他是一個瘦弱的書童,因為奴籍而羞惱不堪。可現在呢,賞金十二萬的重犯,十府擂的仲裁。不琢磨尚不覺得,此時一細想,頗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葉蘇入城後,按照鄭源之前告知,徑直到府衙報道。因為曾來辦脫奴籍,也算輕車熟路。而且非常巧,接待葉蘇的人,正是上次見過的趙典吏。
不過趙典吏完全沒認出葉蘇,或許他根本忘了這個人。檢視了公文,便客客氣氣的給葉蘇辦手續,告知日程安排,最後又引著到了住所所在。
不管私下裡如何,十府擂表面功夫都做的很嚴格。仲裁的身份都沒有公開,葉蘇也只領到了標記「二十」的身份令牌。住所是府衙不遠處的一座客棧,已經全部被包下。外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除了十府擂的仲裁,外人一概禁止入內。
趙典吏將葉蘇引到地方便告辭,葉蘇也沒玩什麼榮歸故里算舊賬的戲碼,自行走進客棧。
二十個仲裁,葉蘇是到的最晚的。正值午時,其餘十九個剛好都在大堂吃飯。葉蘇原以為自己這麼年輕的必然是異類,卻沒想到隨眼一掃,發現至少五六個都跟他差不多。其中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完全是孩子模樣,似乎比他還要小。
「葉仲裁吧。」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站起身:「來這邊坐,我也是武威劍府的。」
葉蘇走過去:「葉蘇。」
「孟凡新。」漢子示意葉蘇落座,道:「葉兄弟好慢啊,老哥我都在這住了三個多月了。」
「孟兄來這麼早做什麼?」葉蘇也想跟這漢子聊聊。
「當然是拿好處。」孟凡新擠了擠眼睛:「雖說這差事基本是擺設,但那些世家可不敢拿咱們當擺設。不瞞你說,哥哥我這些天婆娘都睡了十幾個了。」
葉蘇一咧嘴,突然有些想念王彪和任雄。那兩個貨若是在,肯定跟孟凡新很有共同語言。按理說他們兩人應該早到了,身上那麼多銀子,正在哪個地方風流也說不定。
孟凡新很健談,不等葉蘇問什麼,就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堆。
千言萬語一句話,咱們這些仲裁都是擺設,好處有的撈,但招子一定要放亮。
這裡的仲裁有一大半,都是世家削尖腦袋塞進來的人。有的是想在人前刷臉找存在感,比如那幾個年輕的便是。再就是有任務在身,想著搞搞潛規則。
不過孟凡新和葉蘇算是例外,因為蕭冷枝不知是清高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對十府擂一直不是很重視,仲裁安排的也很隨意。這孟凡新只是武威府衙里的小吏,已擔任過兩屆仲裁。還有一個是年紀大了,本來也要換人,正好葉蘇頂替進來。
「既然仲裁是擺設,又如何能偏袒他人?」葉蘇想到蘇無涯的交代,便問了兩句。
「擺設也有擺設的講究。」孟凡新道:「老哥我當過兩任仲裁,這方面經驗是很豐富的。比如兩個人對戰,你想照顧的那方看著要吃虧,你可以馬上終止……」
「以何緣由?」葉蘇疑惑。
「緣由很多啊。」孟凡新掰著手指頭:「懷疑要使用劍令,懷疑他劍上抹了毒藥,懷疑他們倆打假賽……隨便什麼都可以啦。能上擂台的人,其實水平大多在伯仲之間,很多時候勝負都很偶然。只要你找準時機,差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