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琦口吻間已經掩不住的憤怒。
「那你呢?你讓這個人綁架了隨意,然後以她作餌,想我陷害我持槍殺人不成,又故意讓我看到她在咖啡館配合上車的假錄像,讓我以為這件事是你們合謀。她如果知道你這麼算計對她,她又會做何感想?」厲承晞問。
說到卑鄙,他實在不及他封御琦。
封御琦瞪著他,眼裡並沒有被揭穿的狼狽和心虛,只有滿滿的不甘心。
厲承晞一腳又踩在地上的年輕男人身上,他吃痛又隱忍,嘴裡發出一些模糊的聲音,不由並沒有人在意,厲承晞又道:「別說我又不知道在胡說,這個人可都招了。」
男人被踩,聽聞厲承晞的話神色意外,然後急切地看著封御琦,沖他一直搖頭。厲承晞的人被料到他這時還有壞事,又用力踢了他一腳。
「你炸我。」封御琦還有什麼不明白。
厲承晞倒也沒有在強調,仿佛他承不承認都沒關係,優雅地起身,並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摺痕,一個字沒說就走了,他帶的人也隨即撤出去。
病房裡突然變的很安靜,封御琦望著敞開的門,眸色變得愈加幽深。
這時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男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吐出塞著嘴巴的破布,急切地道:「封總,我根本什麼都沒說。」
話音剛落,衛生間的門被打開。
封御琦聽到動靜迅速轉頭,待看到走出來的是隨意時怔住,自然意外。而隨意卻冰藍沒有看他,而是走到坐在地上傷痕累累的男人身邊。
男人自然是認識她的,更不知道她在這裡聽到了多少,所以模樣有些畏懼。
隨意蹲下來目光與他平視,眸色有些發沉,問:「你是我哥的人?」
那人瞧著她的神色,又看了看封御琦,一時不敢開口說話。
「隨意。」坐在病床上的封御琦喊她。
隨意見他不答,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乾脆重新站起來,這才轉頭瞧向封御琦。
他臉上的傷還沒有好,人也好像比之前瘦了許多,躺在病床上的模樣仿佛羸弱。可是當她得知真相,所有的心疼都變成了諷刺。
這是她從小最信任、依賴的人,厲承晞尚且可以做到讓她儘量不要卷進來,他卻為了做這個局假裝失蹤,讓自己奔波、擔憂也便罷了,甚至綁架自己。
「你不相信我嗎?」封御琦問,眼裡都是小心翼翼和委屈。
「我該相信你嗎?」隨意卻反問。
四目相望,封御琦看著她的眼睛散發出來的氣息,便知道她是信了厲承晞。是啊,她又不傻,甚至冰雪聰明,自然有分辯是非的能力。
可他仍然不甘心地想要否認些什麼,掀唇時她卻已經轉身離去。
「隨意!」他著急地喊,卻因身體幅度太大直接掉下了床。
彭地一聲,身體跌在地上的聲響沉悶,卻也很大。接著受傷男人的聲音響起:「封總!」
那樣心疼、緊張的口吻,說不是他的人都沒人會信。
隨意聽到聲音腳步同樣微頓,遲疑地側頭,便看到封御琦看到跌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可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俊臉與腿上的痕跡與被關時的慘狀重疊,卻是時時刻刻提醒著這些,最終都被他變為欺騙自己的工具,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最後還是狠心抬步離去。
封御琦看著她決然的背影,這是他自回國後,第一次真實地感覺到她的遠離。不由閉上眼睛,面色終於露出痛苦和頹然……
今天發生的事,對於隨意來說內心是衝擊的。心境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知道自己哥哥在外那麼多年不會簡單,可是她也從沒有想過他會利用、欺騙自己。
他不是陌生人啊,也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從小自己崇拜、依賴,甚至暗戀過的哥哥。哪怕愛情不在,從小一起長大的親情仍該是無法割捨的,這又與背叛又何異?
她心潮翻湧著走到停車場,拉開自己車門時腕子驟然一緊,轉頭就看到厲承晞。那個瞬間眼裡的傷心還沒來的及退下,就這樣落入她的眼中。
「你跟他生活了那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早就清楚。」厲承晞說。
「那你呢?是明知道我就在病房裡,所以那些話是說給我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