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的樣子,即便面對他愛如生命的甜點,也透著一種可有可無的隨意。他一手撐著頭,一手拿金屬勺子在冰激凌杯里輕輕攪動,照片抓拍時,剛好往鏡頭方向瞥了一眼,湯臣稚嫩陽光的外形,配上望月宗主冷淡疏離的神色,竟碰撞出一種毫不違和的反差感。
湯臣看了半天,平生第一次看自己的臉看得移不開目光。
&主。」湯臣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開口輕喚一聲。
望月宗主正專心致志地吃著蜂蜜麵包,還很斯文地舔去上面的煉乳,根本沒空搭理湯臣,只象徵性嗯了一聲。
&生前長什麼樣呢?」
望月宗主半天也沒有回答,湯臣不知道這問題對於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來說算不算唐突,正有點懊悔,卻聽望月宗主笑著反問:「你覺得我是什麼樣子?」
湯臣最受不瞭望月宗主這樣帶著調侃的低聲笑了,每次那聲音從耳膜上震動開,都讓他有種被通了電的感覺。
&宗主既然是一宗之主,肯定地位尊崇。又那麼喜歡吃甜食……」
望月宗主:「嗯,然後呢?」
湯臣想了想,拿出紙筆:「我形容不出來,要不然我來畫一下吧?」
望月宗主顯然被勾起了興趣,連麵包都顧不上吃了,「哦?你還擅長畫人像?」
湯臣:「小時候因為喜歡漫畫,學過兩年……」
望月宗主倒是沒有在意漫畫是什麼,只是非常配合地將身體掌控權交給湯臣,道:「好啊,那你倒是畫畫看,你想像中我是什麼樣子?」
於是十分鐘後,湯臣在紙上畫了個長發漢服版的hata王子。
望月宗主:「……」
湯臣從未感覺到望月宗主如此憤怒過,近乎被粗暴地上身。那畫了湯臣腦內版望月宗主的畫筆竟無端自燃,瞬間變成了一堆粉末,而畫紙上的畫,也被望月宗主拂袖一掃,消失得無影無蹤。
湯臣看得目瞪口呆,「這,這什麼招數?」
望月宗主陰森森地笑:「下一次再敢亂畫,變成灰的就是你的狗爪。」
湯臣很想把那隻畫畫的狗爪縮回來,縮了半天沒反應,才意識到現在狗爪正在被望月宗主操控。
&就是傳說中的陣術嗎?」湯臣忘了害怕,只是有點好奇地問。
望月宗主重新找了一支筆,鋪開紙張在上面描畫起來,冷聲道:「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還不是你的身體太弱了。」
湯臣問:「那如果宗主找回自己的身體,還能施展出比這厲害的戲法麼?」
&陣術,不是戲法。」望月宗主不滿地糾正,卻沒有回答湯臣的問題,只高深莫測地笑了一聲。
短短几句話的功夫,湯臣驚訝地發現,望月宗主竟然已經在紙上畫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像,只見畫中人長發垂散,身著玄色廣袖長袍,生著一雙狹長鳳目,薄唇淺笑,雖然是張完全陌生的臉,但是那神態舉止,卻和望月宗主吃冰激凌時幾乎一模一樣。
湯臣:「這是……宗主麼?」
&然還能是誰?」望月宗主丟了筆,重新投入蜂蜜煉乳麵包的懷抱。
湯臣忍不住稱讚:「宗主,你,你真好看啊。」
望月宗主沒做聲,但是唇角卻微不可察地輕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