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她還是那個毫無防備的少女,充滿天真地信任著這個冷酷的世界。
「啊……」季錦突然在尖叫中驚醒。
「季錦?季錦你怎麼了?」林徐行敲著季錦的房間門。
季錦哆嗦著手打開檯燈,嗓音沙啞得如同不是自己的:「做噩夢了。」她披上睡衣,「你進來吧。」
果然,季錦發燒了,病痛讓人軟弱,所以她那些藏在心底潘多拉魔盒裡的小怪物呼嘯而出。
林徐行還沒睡,他要把這次季錦遭遇的危機當做一個反攻的契機,正在研究自己的計劃,季錦的尖叫突然劃破了寂靜的夜,好像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像垂死的人最後的呼救。
他心一驚就衝到了季錦的房間門口。
季錦的房間門沒有鎖,這反倒讓他有些意外,季錦是防備心如此之強的一個人,這隻有兩個可能,要麼季錦特別信任他,要麼季錦的身體和精神狀態特別差,真不幸,此時是後者。
季錦臉燒得慘白,嘴上起了硬皮,手指滾燙。
林徐行送她回醫院,值班大夫給她輸上液,說這是外傷後的常見併發症,不用特別擔心,季錦漸漸睡過去,林徐行在她的旁邊守護。
季錦睡得不好,一直在囈語,斷斷續續念著幾個名字,林徐行怔然,他知道她小小年紀,卻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卻沒想到她的過去如此讓她難以割捨。
林徐行嘆了口氣,不忍繼續再聽,請值班醫生為她再用了一點鎮定劑,季錦終於安享了一夜平靜的睡眠。
好在接下來的幾天,季錦退燒之後就恢復了健康,她常年鍛煉,又很年輕,身體底子不錯。觀察了幾天之後就可以準備出院了。
季錦想出院得不得了,實在是太悶了!郭南成自打能撐著輪椅滿醫院轉悠之後,最喜歡來季錦的病房,三分訴苦七分道歉,她已經不想繼續聽他再道歉一次了。
而林徐行為了讓她好好休息,沒收了她的手機,塞給她兩本管理學專業書讓她看,又悶又無聊,無異於讀書時選修的專業課。但是林徐行這個人,從不做無聊又無目的的安排,這些書對於她最近的工作隱隱有著提綱挈領的作用,先讀理論,後到實踐,自上而下,這安排其實十分周到。
季錦隱隱覺得,自打那天她告訴他,她需要賺錢,在很快的時間內賺很多很多的錢之後,林徐行似乎已經打算幫助她走上一條艱苦而並非不可能的道路。她除了感恩戴德並全力成長之外,真心沒有抱怨的資本。
季錦在醫院苦讀幾日,自打退燒過後,季錦每天晚上都被林徐行接回家,作為一個時間表飛轉的人,他雷打不動固定九點到醫院來報到,親自把她接回家。
季錦推辭過:「阿行,我可以自己叫打車軟體,或者就睡病房也好,你這樣太辛苦了。」
林徐行搖搖頭:「你一個人不方便,要是不留神造成二次傷害,你想躺多久的醫院?」態度溫和又堅定,讓季錦無從拒絕。
林徐行每天晚上等她洗漱完,會和她一起看一個鐘頭的工作文檔,主要是今天的工作進度,她不明白他的舉措的意圖的時候,會和她討論與解釋一番,一方面保證她對最近的工作狀況全無遺漏,一方面也是傳業授道解惑。
一周之後,季錦出院,當天晚上季錦就要求:「明天我要回公司上班。」
林徐行睨她一眼:「你再說一遍。」眼底深處隱隱含著怒氣。
季錦一愣,瞬間想慫,林總的氣質從來不是這個風格的,難道說,當溫和的人朝你發脾氣的時候,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忍了你多久。
季錦喃喃的,換了個說法:「你看,最近你兩邊跑來跑去也挺辛苦的,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去上班多少能幫上點忙,都是我做熟的事情,我可以準時上下班,不加班,注意身體。」越說底氣越足,你看你看,我明明什麼都想到了,怎麼想怎麼兩全其美。
林徐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又和季錦因為同一個問題爭辯,早在季錦住院的第一夜,他就該意識到,季錦是個多麼倔強又好強的姑娘。他換了個口氣,耐心說到:「身體最重要,休息好了之後才能更好地工作,健康是底線。工作上的事情我能cover,最艱險的一部分已經解決,我布的網已經撒出,就等收口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