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還得外快些。」
想起陳欣雪回國之後的種種舉動,如果說這是她自己想出來的,他絕對不相信,她的背後沒有人在操控指點。
「是。」
她應承之後,仍舊沒有退出去,宋秉爵知道她應該是有話要說,便淡淡地道:
「還有什麼想說的,一併說了吧。」
「屬下知道,先生對於陳欣雪不過是虛與委蛇而已,但是不知你對於慕小姐如今的態度如何。」
微微低著頭,管家已經帶上了層層溝壑的刻薄臉上竟難得帶上了些許勸誡之意:
「屬下從前是跟著老婦人的,老夫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先生你能夠跟心儀之人白頭到老。如今慕小姐被陳欣雪多次欺侮,先生你看……」
「這件事不急。」
想起自己從窗口看到的一切,宋秉爵反而沒有那麼擔憂,她如今也是有了利爪,旁人輕易在她手上討不到便宜:
「此時不能打草驚蛇,只有先把他們的胃口養大,才能對幕後之人造成重重一擊。」
「這套怎麼樣?」
指著圖冊上的婚紗,寧微微看向前來陪她挑選婚紗的慕晚安,眼裡有著即將嫁得心愛之人的甜蜜和喜悅:
「我以前就想要這種類似魚尾的婚紗,你覺得怎麼樣?」
「你身材高挑,穿魚尾裙肯定好看。」
看了一眼她選中的婚紗,慕晚安也覺得十分漂亮,但是想到她已經有了身孕,便委婉地建議道:
「不過這下面的設計只怕會讓行走起來不太方便,你又懷了孩子,萬一磕著絆著就不好了。」
「這倒也是。」
頗有些可惜地翻了一頁,寧微微最後挑中的是前短後長的大拖尾的婚紗,慕晚安也覺得不錯。
在寧微微去試婚紗的時候,在外面等候著的她腦海中又響起了小斯那天悶悶的哭聲。
從試衣間走出來的寧微微對婚紗很滿意,她叫著慕晚安過來替自己看:
「晚安你看看,怎麼樣?這個婚紗倒是把我襯得更高了。要是戴上那個頭紗,應該會更好看。」
「啊?……的確挺漂亮的。」
冷不丁被她叫了一聲,慕晚安只能含糊其辭地應付過去。
從鏡子中看到了她的走神,寧微微原本高高興興,此時眼裡卻是有些深色了:
「晚安,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怎麼了?說出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替你解決呢。」
「左右也不是什麼需要瞞著你的事情。而且我也許還要請你幫忙。」
被她這麼一問,慕晚安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寧微微最近經常出入御龍灣,托她留意著小斯的動靜也是好的:
「還不是為了小斯那個孩子……如今陳欣雪帶著宋秉爵的親生兒子回來了,他地位難免尷尬。你現在出入御龍灣比我方便多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幫我在門邊向那個保安打聽打聽?」
「這樣啊……自然沒什麼問題。」
沒想到她竟然是為了那個孩子,寧微微眼神中帶上了些許憐憫,她別有深意地道:
「你愛護這孩子的心,比我這個即將為人母的還要濃烈。我簡直覺得你像是有過孩子的人。」
「大概是孤兒院裡長大、感同身受,所以對孩子有著別樣的關注吧。」
並沒有聯想到什麼,慕晚安淡淡地笑著,她看向穿著潔白婚紗的寧微微:
「不過為什麼你老是覺得我生過孩子?我十八歲以來的人生可從來沒有過關於生育的記憶。」
看嚮慕晚安的眼神越發憐憫了,寧微微有好幾次都想說出自己知道的真相,然後看著這張一無所知、寫滿了開心的臉上蒙上一層又一層的痛苦。
但是她忍住了。
「可能是我在孕期吧……」
「這是什麼?」
從陳欣雪差人送來的東西里摸到了一張請柬,看著上面燙著的金紋,她口罩下的臉都要扭曲了:
「是不是她要和宋秉爵復婚了?這個賤人!水性楊花的浪-貨!」
用盡了她所知道的一切惡毒的詞罵了陳欣雪一通,陳欣嬈才漸漸讓自己從徹骨的恨和不甘中走出來,她看向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的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