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了她的煎熬和掙扎,宋秉爵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讓她放鬆下來:
「晚晚,人並不是懸浮於海洋上的孤島,人是一個與周圍息息相關的個體。你不是一個人,你的生活裡面,還有我。」
握住她冰冷的手,宋秉爵蹙了蹙眉頭,盡力把自己的話簡單化:
「如果說今天事情敗露了,謝寧要找你算賬,他會放過作為同盟的那個男孩子嗎?他會不針對作為你好朋友的宋佳佳嗎?我是你的丈夫。你覺得,謝寧會不來找我嗎?」
「可是……你們事先都不知情啊。」
她有些不安地想把手縮回去,如果自己費心維持的結果被打破,那又該怎麼辦?
「晚晚,不是我們不知道就可以逃過一劫的。這個社會從來不講究這些事情,他們只會在乎,誰跟你走得近,誰可能幫助你,誰是你關係親密的人。」
帶著些許憐愛地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她,儘管心中有些不舍,但是他要讓她知道,這個社會遠比她以為的要殘酷:
「如果我今天只是一個普通人,作為妻子的你策劃了這樣一起案件,儘管從頭到尾我都不知情,可是等他們找上門的時候,我也只能任人宰割。相反,如果你能夠在一開始就把一切告訴我,有了我的幫助,或許計劃就不會出差錯。」
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慕晚安輕聲道:
「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我保證。」
「犯錯不要緊,天塌下來都有我替你撐著,但是你一定要把事情告訴我。」
撫了撫她的臉,宋秉爵見她臉上升起了一抹睏倦之意,便把她打橫抱起,走向主臥室:
「我知道你今天累了,今天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氣頭上,對你凶了點,抱歉。」
說完,他在她的鬢角落下輕輕一吻:
「晚晚,你不能離開我……我剛開始以為你是要離開我的。」
她的困意漸漸湧上來了,一時間也記不清楚他跟自己說了哪些話,就這麼靠在他的懷裡睡過去了。
看著她恬美的睡顏,宋秉爵嘆了一口氣,把她放到床上之後,又在薰香里加了些安神的成分,這才下樓。
客廳里的氛圍顯得格外的緊張,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十九跪在地上,她面色發白,黎叔應當是從她嘴裡知道她究竟做了些什麼,也沒去理她,兀自垂著眼站在一旁,等候著宋秉爵下來對她做出處分。
「你還敢回來。」
語氣平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宋秉爵從黎叔手裡接過了手帕,擦了擦手,然後在面對著十九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屬下、屬下……」
猶豫了一下,十九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直接說,她盯著自己面前的那塊地面,卻聽到宋秉爵又道:
「你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屬下是認為,慕小姐配不上主上!」
咬著嘴唇,她無視了黎叔拼命對她使眼色的提示,把自己的心裡話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她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不能在事業上助主上一臂之力。她的容貌、才藝、能力哪一方面都不突出,這樣的人,往人堆里隨隨便便一找,都能找出很多個……我不明白,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是她?」
重複了一遍這個有意思的問題,宋秉爵微微一笑,帶上了些許暖意:
「按照你給出的條件去找,或許符合條件的有很多人。但是,晚晚就是晚晚,她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沒有為什麼,只是我想要她。」
他看著面上明顯露出不甘心的表情的十九,然後道:
「我的女人,不需要有顯赫的家世,也不需要能祝我一臂之力。只要我喜歡,那就是你們的夫人。十九,你的心思,未免太寬泛了,不管你起了什麼樣的心思,都給我牢牢藏好!如果以後,我再從你口中聽到了對夫人不利的話……」
說到這裡,他意味深長地頓了一頓,然後道:
「那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跟在他身邊的黎叔自然是知道慕晚安在他心裡的地位的,他蒼老卻不失凌厲的眸子環視了一遍在場的人,厲聲吩咐道:
「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