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文思家,坐落在小鎮的辟角,比起李家,占地面積小了一半以上,只有一座樓宇。能聽見周近教堂彌散的鐘聲,在雪天裡一聲聲地迴響,像在進行一場凝重的沉思。
據安東尼介紹:這座小鎮的經濟幾乎都是靠萊文思家支撐的,所以萊文思如果一倒,當地的經濟岌岌可危。
車開到萊文思大院的門口,見鐵門通向裡面住樓的大路在修葺,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打開鐵門旁邊的小門,跑出來問他們是誰,又哈著腰道歉:「只能請各位貴客下車行步到客廳。」
安東尼感到不滿,心想對方這麼做是不是有心給他們難看,不是很願意下車徒步。
安知雅與李墨翰卻是沒有拒絕下車走這趟路的樂趣。
扶老婆下車後,李墨翰向管家說明:「麻煩小心點帶路,我妻子懷有身孕。」
這事先說出口,等於若出了事對方要負責的。
管家連忙點著頭,不敢大意,向主人屋裡通知了這個事,再小心地從門房裡頭拎了只電筒出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小鐵門鑽進了萊文思家,走的是正修葺的大道旁邊的草坪小道。因為雪霜凝結在草尖上,這路不好走,腳底容易打滑。
「這路是因要過聖誕節了,每年萊文思家都是在這個時候修一下主路的,也沒想有客人會在這時候來訪。」管家再三解釋,絕不是有為難他們的意思。
聽得出,管家把他們到訪之事通報給萊文思家裡的主人,是一個,最少不是看他們不順眼的萊文思家人。
一面思量,一面安知雅和丈夫都不敢放鬆警惕,這腳下的步子,是定要步步精心。
眼看快走到了主樓,安東尼像是過於興奮,邁開大步要跳上台階,反而鞋底一滑,好像踩到了香蕉皮摔了個大跤。兩三個保鏢忙趕上來扶起他。
安知雅看著,心想這隻驕傲的孔雀摔的真是時候。
為什麼這麼說呢?
幾層樓的窗戶至少開了十幾扇眼睛,都在瞄著下面門口的動靜。孔雀這一摔,算是跌破了大眾的眼鏡,不少感到無趣的,關了窗戶。
「Shit!」不管是不是真摔,安東尼在兩個保鏢的扶持下走進大廳時,嘴裡罵了一連串難聽的言辭來表明他對此事的憤慨。
沒有多理睬這隻孔雀想怎麼做戲,安知雅和丈夫一起是打量起了這屋裡的一切。比起了李家為彰顯門耀把主樓裝飾得豪華奢侈,萊文思家顯得低調而沉穩,一切裝飾品皆是木做的,沒有金銀,廳堂的天花板吊燈是古銅花盞燈具,扶梯是T字形,扶手連雕花都沒有只是一個原突突的球體,因此這待客的大廳,是很小的,可能只要李家主樓大廳的五分之一。四周倒是隔了許多小房間的樣子。
這樣的格局,像是在告訴來客,這個家的錯綜複雜猶如這些奇奇怪怪組合的小房間,而且據此看來,每一層樓應都是這樣的。
「這個家族,世世代代都很注重節儉。」管家似乎能看出每個來客來到這裡後對這個家的第一印象,說。
這會兒安知雅他們,已是被帶入到一樓的一個小會客廳里。裡面老式的壁爐火旺,加上管道的供應暖氣,能把人熏得像是在夏威夷。
招待客人的水,是用本地種的大麥加上當地人養的奶牛擠出的奶水,放點糖和鹽,味道不能說是上品,卻有種來自大自然的純美。
李墨翰端著茶杯,是站在窗戶邊,望著外面,仔細觀察的話,是能發現,在這座據說住了所有萊文思家人的樓宇旁邊,還有一座小鐘樓。
坐在最舒適的一張沙發椅裡頭,安東尼趾高氣昂地問管家:「來見我們的人是誰?」
「伯爵閣下。」管家弓腰,「因為少主的喪期未過,這個家裡的人都是連公司都沒有去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要看老爺是讓誰過來。」
萊文思家現在的老爺,是指姑奶奶那個未死的丈夫蒲迪森。萊文思,年歲應是與李家大老爺的年紀差不多。
「蒲迪森老爺——」安東尼清下嗓子,「身體可是還好?」
「老爺身體向來到了冬天,未免不是會犯一些老人家常犯的腰腿酸痛,但行走沒有問題。」管家一五一十回話。
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