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搶救室的門外,一切都變得像是未知數,向豌完全不清楚裡面的情況,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到底還有沒有?
大概在兩三個小時後,戴著白色口罩的主治醫生從裡面出來,他拿下口罩,走到安靜等在外面的向豌跟前。
向豌抬眸,抬起手將眼淚抹乾,啞著嗓子問:「醫生怎麼樣?」
「人是搶救過來了,但是吸入的瓦斯量有點大,可能會造成一定的腦損傷,能不能醒來可能會是一個問題。」醫生這麼說著,眼神裡帶著幾分疑惑感,「她是不是產後沒多久?」
向豌恍惚著,腦子裡仍盤旋著醫生的話,一時沒聽見醫生到底問了什麼。
「醫生,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問患者是不是產後沒多久?」
向豌微愣,點了下頭,「是,孩子剛兩個多月。」
這時,醫生露出了瞭然於胸的表情,「難怪!作為家屬要格外注意這種年輕的媽媽,特別是產後,很容易患上產後憂鬱症。」
聞言,向豌胸腔間瞬間撥動著什麼,是她大意了,在孕期五個多月的時候,她的情緒就很不穩定,後來又得到了陸子琛的死訊。
她以為已經過去了幾個月,而且是在她二伯的陪伴下,應該情緒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沒想到——
隨即,醫生又說道:「患者現在還是昏迷狀態,說句實話,國內的醫療水平可能還無法有什麼確保性的說辭,如果有條件的話,還是帶她去國外治療看看,或許希望會更大。」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不久後,護工亦是將陸寒煙從搶救室內推出來,看上去,她像是睡著了一般,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其他一點異樣都沒有。
到了病房後,醫生又是交代了幾句,向豌都一一記在心裡。
在醫生離開後,向豌拉過一旁的椅凳,坐了上去,伸出手撫過陸寒煙的鬢角,「煙,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你會醒過來的——」
此時,向豌只恨自己還不夠強大,無法扭轉一切形式。
可是,她更是清楚,如果她現在倒下了,那就真的完了。
寒煙眼下的狀況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現在她必須要將捲毛從他們手裡重新奪過來,然後將他們母子倆送出國去。
醫院有專門的護工,向豌挑選了一個看上去靠譜的中年婦女,讓她先照料陸寒煙八個小時。
私事不能參雜到公事裡,這是規矩,所以她不能動用一些人幫忙。
能幫得上忙的其實真的是屈指可數。
向豌翻閱了通訊錄,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梁睿言的名字上面。
沒有遲疑,她給梁睿言去了一個電話,並未將事情說明,而是約他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會面。
傍晚六點左右,向豌在咖啡廳內見到了姍姍來遲的梁睿言,還有——齊修遠。
靠窗的位置,三個人點的都是純咖,簡單明了。
梁睿言壞笑地看了會兒向豌,見她臉色很差,似乎已經許久未休息,也沒什麼修飾,簡單隨意得很,他清楚她今天主動找他肯定是有事,所以他不說話,先等她把事說了再發表意見。
向豌抿了一口純咖,此時只有極致的苦澀才能提醒她,她需要做什麼。
不能亂,一定要有條不紊!
更不能被情緒所影響,因為此時的任何情緒只會是負累。
累嗎?
很累!
但是,再累也不能趴下!
向豌不知道在這種時候,她是怎麼笑出來的,但是她確實是笑了,而且笑得雲淡風輕,她的眼眸在兩人之間流轉而過,「我想請兩位幫個忙。」
梁睿言笑眼彎彎的模樣,「小狐狸,你說,是什麼忙?」
「一,我想要將一個人送出國。二,我要國外知名的神外科醫生。三,這件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或許有些東西真的是殘存在血脈中,比如此時向豌說話的氣勢與姿勢,連眉宇間隱約散發出來的威嚴都跟她爺爺以及她父親那麼的相像——
梁睿言跟齊修遠皆是見過不少大人物的人,剎那間亦是被她渾身的凌然之氣震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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