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自然不痴傻,也不愚昧。是啊!這麼引人矚目的烏木馬車,若不是萬不得已,您又怎麼會坐著它去與人接頭呢?
不過,沈默雲敢這麼說,自然是有了些推測。這樣,夏夫人不如聽聽我的推斷,看看是否有些道理?」
沈默雲向著裴氏慢慢走去,展顏一笑,清雅動人,叫皎月般嫻靜清冽,卻是叫裴氏心裡發起了毛,腹中只升起一股股上前將她撕碎的衝動。
「昨晚亥時,您來沈府求見,卻遭到了我的拒絕!這便激起了您的憤怒以及惶恐,因為白日裡沈府發生的種種,您便急著對我斬草除根!
這種時候,您去找人安排殺手還來不及,哪裡還有時間回夏府去換馬車呢?
而且……
想來您這一趟出門不易,並不敢輕易回去吧?
回去後,萬一您再出不來,那您的謀算可不都泡湯了?
偏偏這又是大半夜的,您來不及找場所與人接頭,又要顧及著避嫌,還得不讓人發現您的身份,這還真是不好辦呀!就連茶館酒肆也都打烊了!思來想去,除了這輛馬車,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所以,您決定將錯就錯!
所以,您將馬車停得遠遠的!
所以,您抱了僥倖心理,心想著,大半夜的,在街角的漆黑夜色中,哪裡有人還能注意您坐的馬車是什麼款式,材質?是吧?
再說,反正還有中間人在裡邊交接,您也用不著直接與殺手接觸,那您有何所懼呢?所以,幾個條件相加,您也只有用這輛扎眼的馬車了!
夏夫人,我說的可有錯啊?」
裴氏雙眼外凸,如同見了鬼一般看著沈默雲!
太可怕了!
這個賤人,是人還是鬼?
為何昨晚自己的心理活動,自己的一言一行,一點一滴,她都能了如指掌,算無遺漏?她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甚至連自己是偷跑出門都知道?
裴氏嚇得痴傻,連沈默雲的話都忘了回……
可她這個樣子,落在了眾人的眼裡,可不就是默認!眾人再次熱議了起來,一個五品官夫人,找人刺殺一位千金,聽上去匪夷所思,可真就發生在眾人眼前,如何不叫人咂舌?
廖春林上前威聲喝到:「夏夫人!沈小姐所言可是真事?」
裴氏這才清醒一些,自是接著抵賴:「沒有!沒有的事!我沒做過!沈默雲,你一定是得罪了許多人,這才對我有所誤會了!定是你還有別的仇家,他們找你尋仇來了!你再好好想想?」
裴氏的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終於叫她想出了另一番狡辯。
「對了!昨晚亥時我從沈府回家便休息了!你們所說的刺殺時間根本對不上的!那個時候,我早就睡了!我的貼身嬤嬤可以作證!嬤嬤,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我家夫人從沈府回去後累壞了,早早就休息了!」
「哦?這就奇怪了!」沈默雲低低一笑,「那麼,這輛被我家貓兒摳壞的夏家馬車怎麼會寅時還出現在大街上呢?您可千萬別說沒有!
郭家的笑言姑娘兵士出身,目光如炬,自然不會看錯!貓兒身手敏捷,習慣夜行,當然也不會摳錯!
您無需抵賴,即便夜半人稀,我也不信真就沒其他人見過您這款式大方,華貴特別的馬車出現在街頭!整個京城就那麼幾輛烏木馬車,要排查很容易!」
沈默雲蹲下身子,將眸若清泉卻鋒銳犀利的眼神對了上去,叫裴氏心虛得再次冷汗淋漓。
「一會兒廖大人去那附近一查問,什麼倒夜香的,什麼打更的,總有人留意過您這兩突兀的馬車!您若撒謊,就是做了假供,等同於不打自招了!那是不是得不償失了?」
沈默雲是在詐裴氏!笑言跟到馬車原本便是一個慌,她和笑言根本不知道昨晚這馬車究竟是停在了何處,又怎麼可能去那街頭附近查找目擊者?她只是要裴氏心虛,要裴氏在眾人見證下承認這馬車的確昨晚出行了!的確是不在夏府!的確出現在了街頭!
她要叫裴氏一錯再錯,慢慢的錯漏百出,圓不回這些慌!
她要在夏家得到消息前,夏家出手前,將這裴氏的罪名先定下來!
果然,裴氏為了掩飾,不得不再編